她有时候看着都觉得害怕,生怕自己的主子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我觉得老爷对姑娘的感情和对其他的姨娘不太一样,姑娘虽然是第十八位小妾,可姑娘来府里也有将近三个月了吧?没有其他的姨娘敢来找过姑娘的麻烦,这在其他的大户人家可不常见。可是老爷有时候对姑娘的手段也太……所以老爷究竟爱不爱姑娘啊?”
白晚华觉得有些好笑,爱?这个词在她和韩琦身上都是沾不到边的。韩琦到现在都留着自己,兴许只是觉得自己好玩吧,正如他所说,不过是喜欢欣裳有雄鹰猎杀白兔时的白兔自己的反应。
白晚华挑了挑眉,语气里隐隐有压抑的兴奋,“听说过几日老爷要迎娶一位新的姑娘进门,那姑娘好像叫清柘……”新人来了旧人就可以适当遗忘,说不准到时候她可以悄悄从韩府溜出去呢,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府邸。
看见白晚华竟然笑了起来,小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姑娘,老爷要迎娶新人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要是老爷对你的新鲜劲过了,你就和之前府里的其他十七位姨娘下场是一样的。”
“她们是什么下场?”自入府来,白晚华还未见过几位姨娘,听管家说韩府太大了,姨娘们住的地方也较为分散。再加上老爷也不喜欢府里女人们的争斗,不太让各位姨娘间频繁来往走动。
小染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血色,“死了,不死的则被囚禁了后山的小院里。余生就只有那里是归宿了。”
白晚华的脸色也开始慢慢苍白起来,不可抑制般地想起了那血池。顿时感觉胃里翻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来。
募兵制推行,其成效还未见如何,很快便有漳州的太守上了奏折,说推行募兵制遭遇了一些民众的抵抗,现在已经抓了几个带头煽动民众情绪的农民来。而抵制的原因可大可小,府兵制下兵农合一,农民可以种田打仗两不误,甚至参军了还可以得到军队里发的补贴。可现今推行了这募兵制,虽然说是自愿报名参军,可是有些农民到底觉得自己赚少了些银子,心有不满。
众大臣又开始吵吵起来,有大臣甚至直言:“战争本结束没多久,现在突然推行改革,会闹得人心惶惶的,而且现在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改革恐怕不是所谓的势在必行啊。”
一些大臣原本是站在容介这边的,现在也临阵倒戈得非常快,纷纷站在了容宪这边。
皇上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当初说要实行改革的是这些老狐狸,现在又反对改革的还是这些人,那他们到底想要他怎么样?
在反对的声音终于渐渐小了下去的时候,容介这才站了出来,“改革刚刚推行,有些人难免难以接受。这一点是好理解的。可儿臣也不明白,与其在这里争论推行新制的弊端,为什么众位大臣不想一下解决弊端的好对策?”
另有一言冷冷附和道:“臣认为太子殿下说得对,我们此刻理应想着的是如何解决弊端,而不是想着把责任推到谁的身上。而且臣觉得有一处地方甚是奇怪。漳州虽然也推行了改革,可据我所知,这太守还没有完全把告示贴出去,也就是说起码不是全城的人知晓此事,农民反对声音又怎么会如此高涨?”
才短短几日,这弊端已经那么显然了?
容介心里多了几分诧异,也有着几分欣喜。
这宁谌,正四品中议大夫,出了名的耿直刚正难说话。他不参与朝中的朋党之争,也不站队,遇事只凭自己的感觉行事。
这话说得太过耿直,皇上也不由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漳州太守难道敢乱报情况么?”
宁谌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是。臣是怕他与朝中大臣有所勾结,背后另有人指使他做这件事情。”
地方实行行省制,太守三日一上报重要事情,重要事情则另外处理。可漳州昨天有民众煽动,今日折子就及时送过来了,这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朝堂上的大臣神色已经各异了,在这朝堂上,多数大臣哪个没有寻求庇护,和其他大臣结交,站同一阵营?毕竟官场上也需要相互扶持。
宁谌这头倔驴和其他人不同,也不必把一众墙头草说得如此不堪吧?
皇上隐隐有发怒之势,在各位大臣又要吵起来之前率先下了朝。
非凡刚出宫门,便看见了一早便候在宫门前的建宁了,自她去守谢家祠堂后,少再有穿除白色的衣裳,可她今日却穿了一件耦合色宫装,仿若还是当初那个在皇宫里长大无忧无虑的公主般。
“阿景,我们好好聊一聊吧。”上次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了,也没有说上几句。非凡点了点头,随她去了一处茶楼。楼下说书先生正说到起兴处:“话说那项羽,见四面楚歌,顿生一种我生不逢时的感觉来,虞姬死在他的怀里,身边也只剩一匹马……”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着,不断地擦肩而过。
“阿景,我还是觉得你和太子不应该走得那么近,无论是因为什么。”建宁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姐,你看下面那些人。”非凡用手指了指下面听书的人群,还有那些来来往往的过客,“你觉得他们生活快乐吗?还是悲苦?”
不明白他的话题怎么突然转移到这边了,建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而望,觉得不易下论断:“每个人的生活总会有悲有喜的吧,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地活着。”
“那民生疾苦你又清楚多少?我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子弟没有亲身经历过,又凭何轻而易举说出感同身受这样的话来。我之所以放弃太子之位,很大原因还是因为我自身。”
“我想给小晚一个安宁稳定的生活,不希望她面对那么多嫔妾而烦心,也不希望她为了我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而且我心太软,软肋也十分明显,做帝王不适。容介他也算是在民间长大,对民生疾苦了解较多,也没有那么多需要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