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朱再飞”能吓得到别人,但是他却吓不住李牧。
毕竟不管怎么说,好歹他李某人,除了小阳村的村长以外,还做了招庆县好几个月的县长。
他尽管的那个县长,仅仅只不过是代理的,可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
并没有理会那位“朱景官”不满的态度,李牧只是抬起头,朝着墙上挂钟的方向扫去了一眼。
发现自从自己在那间“银都私人温泉保健会馆”,因为做了一次正规按摩以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抓到了这里,哪怕真要是仔细算起来的话,就连自己从被人“提审”开始算起,直到现在也都过去了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以后,李牧的心情顿时有些不爽。
“想不到,这都已经过过去了快一个小时的功夫……你们这些人啊,还真是够能折腾的。”
满脸郁闷的叹了口气,李牧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今天的事情还是很简单的,不过也就是你们而抓错了人而已……还有,我去那个叫什么‘银都’的会馆,只是因为腰受了伤,所以才想去好好按摩一下的……呃,是正规的那种。”
“呦呵,小子的嘴还挺硬。”
对于坐在自己面前这张椅子上这位青年的表现,朱再飞却显得很不爽。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和智商,似乎正在被眼前这个小子挑衅着。
“姓李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景察都是傻子,你随便说点不着四六的东西,就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蒙混过去?”
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朱再飞脸上的表情,此时此刻显得极度狰狞。
很明显,在和眼前这个叫做“李牧”的小子交流中,尽管对方并未明言,但他却完全能够体会到,对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这个人给放在眼里。
“事实俱在,今天的这事情,你根本无从抵赖!”
“我抵赖什么了我?”
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位,恐怕在不久之前,才刚陪着某位领导喝大了的朱再飞,他不禁摇着头笑了起来:“没做过的事,你又想让我怎么认?”
“混蛋,要是你今天不在经历点难忘的教训,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嘴角斜斜向上挑起,朱再飞眼底悄然闪过一缕寒光:“老子一向有慈悲心,今天最后再给你个机会,现在就把你的事情给交代清楚的话,老子也不介意放了你。”
“都说了我没做过,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根本就是因为你们的办事不利,所以才会被冤枉到的。”
话说到了这里,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李牧不仅有悄然补充了一句:“对了,其实我对于不久之前,你所说过的那句‘呵呵’之后的内容,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踏马的,你小子自己找死,这可真是一点也怪不着老子!”
不管怎么说,这巨湖市的刑景队里,也算是这位朱再飞的一亩三分地。
他要是当真想收拾谁的话,那还真就不算什么难事儿。
而看着眼前这位朱景官的举动,李牧则是脸上写满了无奈之色。
“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同样也不想给任何人找麻烦。奉劝你一句,最好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快点把事情查清楚以后,早点把我放掉。”
一晚上的功夫,刑景队里抓了这么多人,可谓是人满为患。
人这种东西,不论放在什么地方,总归都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同样是犯罪嫌疑人,但就算是在犯罪嫌疑人里,也要分出几个不同的轻重等级。
从之前那坐“银都会馆”里抓到的人里,那些被搜到持有武器之类的家伙,当然都算得上是重犯。
毕竟有毒品,有枪械,他们这些人的刑,想不重都不行。
而被迫掺杂在这样一群犯人中间的李牧,他勉强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会被交给,根本连实习期都还没结束的麦盈盈去做笔录。
巨湖市的刑景队,一共也就这么大点地方,审讯室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而已。
今天晚上,他们整队人可谓是大丰收,审讯室当然都留给了那些真正的要犯。
至于李牧……就他那点事儿,连进审讯室的资格都没有。
最起码,今天晚上的情况,确实是这样。
大厅里,一共也没几张桌子。
每张桌子前,都三三两两的坐着景察和犯了事的人,大家都很忙,谁也没心情,去关心别人那边,又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坐在一张木桌对面,耳朵里听到眼前这青年所说的话,朱再飞顿时笑了起来。
“小子,你踏马的,不装逼能死啊。就你这一身地摊货,加起来最多一百块钱……啧啧,穿了一身仿货,还想在老子面前装象?”
话说到这儿,打了个酒嗝,朱再飞又是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脸上的表情,在酒劲的加成下,显得很是狰狞。
“实话告诉你,老子生平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收拾在我面前装逼的垃圾、杂碎。如果你再这么装逼,老子很不介意在你身上留下点记号!”
看着木桌对面这位朱景官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已经被自己穿出地摊风的名牌运动服,李牧顿时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丝毫没有什么想辩解一下,正品和仿货之间有什么区别的意思。
你说它是假的,那就当它是假的吧。
老子现在的心很累,不想和你扯那些没用的。
“首先,我穿什么衣服,这似乎和你没关系。其次,一直都是你把我当成装逼道具,并且还想在漂亮妹子面前踩两脚,而不是我在装逼。最后,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会先调查一下,坐在你对面这个人的底细。”
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说完了这句话,李牧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一言不发。
事实上,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论自己说不说话,在接下来这段时间里,想必都不会有什么愉快的经历。
和一个荷尔蒙、肾上腺素,明显正在处于激增状态的醉鬼讲道理,这原本就是一件很蠢的事。
因为像这种人,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下,根本就毫无任何道理可讲。
“也不知道那位‘赵老板’的脑子里,究竟到底在想什么……就算他不在这巨湖市内,之前他派出来照顾我的那两个家伙,恐怕现在早就已经发现,我已经不在酒吧里了……”
虽说至今为止,李牧还没见过那位“赵老板”,更不知道那位“赵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这却并不妨碍李牧在心里,为那位至今还尚未谋面的“赵老板”画出一副肖像——想来,应该和自己在小阳村的地位,都是差不多的。
小阳村里,自己一声令下,什么人出去了,什么人进来了,相关资料在几分钟之内,都会被摆在自己面前。
而那位“赵老板”能在这挺繁华的巨湖市里,打下那么大一片基业来看,他对于那间KTV大楼的掌控,想必也不会比自己对小阳村的掌控力低到什么地方。
既然这样的话,那姑且就算他的人,现在真的在外地,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早就已经离开了他的产业。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这位过来找他谈事的人都已经消失了,他会不会着急呢?
远的不说,只是从那只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以及那位光头壮汉出场亮相的时候说起,直到现在,几乎都快一整夜的时间过去了,那边竟然都还没有半点寻找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