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到慕云一身狼狈的样子吃了一惊。
她甩开嬷嬷的搀扶亲自去把慕云给扶了起来。
大夫人齐氏看到这一幕眼皮子就是一跳。
“母亲——”齐氏往前迈了一步,刚要开口,就被老夫人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永宁侯也赶紧拉住了齐氏,压低声音道:“多说多错!”
简简单单四个字,听在齐氏的耳朵里却像是惊雷炸响。
她整个人都阴郁下来,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温和镇定。
聂翊风坐在轮椅上,悄然整理了一下有些乱掉的衣袍。
看着慕云拉着老夫人的手哭得凄凄惨惨切切,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笑意。
“慕云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老夫人在这里,你别着急,老夫人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嬷嬷跟了老夫人多年,对老夫人的性子非常了解,见老夫人亲自去扶慕云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直接开口替老夫人把心底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慕云一边哭得凄厉一边将聂远和试图侵犯自己的事给说了。
当然,她没有说聂远和精虫上脑色胚一个,而是说聂远和本来该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休养,却不知为何狂性大发,揪着她不放。
花姨娘听到这话又惊又怒地看了慕云一眼,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只能附和慕云的话。
毕竟聂翊风刚刚都下令要把人送去衙门了,如果她不附和慕云的话,那就是承认聂远和试图在府内奸杀丫头!
盛京城内这样的事不少,但若是聂远和所作所为闹开,他一定会被重重惩罚!
到时候不仅名声彻底坏了,恐怕他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花姨娘眼珠一转,瞬间权衡好了利弊。
“老夫人,远和近日的确很乖的在院子里养病,他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事,分明就没有出去过一直都在自己的屋子里闭门不出。”
“今日居然跑了出来还弄出了这档子事,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利用远和达到自己的目的!”
“此人居心之毒可以想见!请老夫人一定要好好调查,绝对不能姑息了此等目中无人的贱人!”
花姨娘一直都厌恶齐氏。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没办法跟齐氏斗,可眼睁睁地看着齐氏把她的儿媳妇葛知琴都给收服帖了,心底恨意滔天。
眼瞧着齐氏的亲戚甚至还从葛知琴的娘家得到了不少好处,花姨娘恨不得一把掐死葛知琴。
但不行,当初她求爷爷告奶奶才求到的葛知琴嫁给自己儿子做儿媳妇,她这段时间只能想办法去跟葛知琴联络感情。
但葛知琴也不知道是变聪明了还是有人提点过,对她的示好居然无动于衷。
而且葛知琴之前听她的话,虽然不喜欢聂远和却也会讨好他,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伏低做小。
现如今却只顾着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聂远和还伤着,她除开每日例行公事一般去看一眼,其他时候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
花姨娘好悬没气死。
偏偏葛知琴娘家强大,花姨娘这会子是真感受到反噬了。
以前葛知琴听话的时候她总瞧不起她暗戳戳欺负她,如今葛知琴不讨好他们母子了,他们反过来却不敢对葛知琴如何。
不然她要是回去告状,他们母子俩绝对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花姨娘为这些事焦头烂额,连去找慕云麻烦的时间都没有,谁能想到大夫人齐氏居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发难。
这事不管成与不成,聂远和的名声都要坏个彻彻底底。
她那个傻儿子,心里只有那点子事,居然就这么简单落入了大夫人的圈套!
但她儿子是个傻的,她可不是。
齐氏既然敢利用她儿子,那就别怪她反水!
本来大家都是住在风华院的,合该上下一心,可齐氏都干这样祸害她儿子了,她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有花姨娘出来说话,风华院的其他人陆陆续续也站了出来。
齐氏一脸惊愕地看着,没想到她认为如铁桶一般的风华院里居然悄无声息地被花姨娘安排了这么多人。
“我们都瞧见二公子似乎是醉醺醺地出门的。”
“对对,二公子本来都歇下了,我们还觉得奇怪,怎么公子前脚说让我们别去打扰,后脚就出了门,但毕竟是公子,我们也不敢上去多管闲事……”
“说起来二公子说要歇下之前是喝了大夫人身边的丫头送过来的茶水……”
花姨娘见其他人很上道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大夫人的确很善于审时度势,也很擅长伪装。
但作为一个从底层爬起来的妾室,花姨娘才最清楚这些人到底想要什么。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拉拢了这些人为自己所用。
齐氏听到这些人的话脸都绿了。
“你给远和下了药?”
戏台子都搭好了,老夫人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齐氏,不等她反驳就一拍大腿,满脸失望地开口:“你糊涂啊!”
“远和不过只是一个庶子,你何必非要跟他过不去?他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景离的地位啊!”
老夫人一句话就把齐氏的心思点出来。
甭管这次的事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是不是齐氏做的,这次的事只能以这个理由了结。
这是老夫人唯一接受的结果。
齐氏对此心知肚明,想来是之前的事引起了老夫人的不满,加上最近她的确手伸得太长,老夫人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又如同之前一样开始打压自己。
她心里极为不甘心,却毫无办法。
“出了这样的事,你这个当家主母还是别当了。”
老夫人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收回了齐氏努力了许久才抢到手的东西。
可这一切明明就该是她的。
难道作为永宁侯夫人,她竟连管家的权利都没有吗?
齐氏动了动唇瓣,刚要说点什么,永宁侯悄然握住了她的手。
她看向自己的夫君。
就看到他眉头紧皱地冲她摇了摇头。
一瞬间,齐氏的心彻底凉透。
这个男人还是偏向自己的母亲的。
显然他认为自己不当这个当家主母也不是多大的事。
男人惯是如此,他们从不认为后宅争斗能有前朝厉害。
但实际上兵不血刃的斗争才最伤人心。
“我知错了母亲,我只是看远和对慕云这丫头求而不得,想要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