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姑娘？”
见慕云迟迟没坐下，西苑丫头有些疑惑地喊了慕云一声。
慕云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哦了一声将手里的点心递过去。
“这是我给素芸带的点心，劳烦你们放在蒸笼上热着，这个热着吃才好吃。”
丫头听说慕云还给素芸带了东西，更加认定两个人关系不差。
脸上表情更谄媚了一些，
“好的呢，那慕云姑娘你在此稍坐一会。”
“好。”
慕云本以为素芸这趟去风华院要不了多久，但她足足在西苑等了一个时辰，茶水都喝了大半壶。
眼瞧着都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了，慕云本想先回东塘院去，却被丫头拦住，好说歹说要留她在这里用饭。
慕云本来还有些纳闷，直到她们旁敲侧击地开始询问素芸的爱好，以及她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习惯之类的，这才恍然大悟。
合着这些人是把她当成素芸的好姐妹，想从她嘴里套出点消息。
慕云有些尴尬，她对女主确实知道不少，可对活生生的素芸确实了解不多啊。
好在她喝了那么多茶水有点憋得慌，趁机找了更衣的机会躲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那些丫头婆子果然不见了，慕云大大松了一口气。
正打算离开西苑，就听到嘈杂的声音从院子外头传来。
聂景离的声音在其中格外的明亮，夹杂着翻腾的怒火，哪怕一墙之隔也听得十分清晰。
“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日后你们若是再不能好好的就都给本世子收拾铺盖滚蛋！”
“我西苑不需要没用的人，伺候不好就别来丢人现眼！”
慕云听着那声音由远及近心底咯噔了一声。
明显聂景离现在正在气头上，她不想直接撞上去。
可西苑她根本不熟。
哪怕想先去避一避都不知道该往哪走，生怕自己一个弄不好反而冲撞了什么惹到聂景离这个男主。
最终只能心一横眼一闭，索性站在屋廊下等着。
聂景离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口，他小心翼翼呵护珍宝一般扶着面色苍白虚弱的素芸，身后跟着一大群垂头丧气的奴才。
看到廊下站着一个人，聂景离想也不想就呵斥道：“没看到芸姨娘不舒服吗？这么没眼力见当什么丫头？”
慕云心底咯噔了一声，也顾不得解释迅速走上前扶住素芸的胳膊。
心里忍不住腹诽道：就属你脾气大！
看小说的时候，慕云就知道坐上世子之位的男主，并不像是别人说的那般温文尔雅，现如今果然就漏了陷。
二房这般乌烟瘴气，没点本事怎么活到现在？
依她看男主也就是会伪装罢了。
这一点聂景离甚至还不如聂翊风。
好歹人家从不演戏。
慕云压根没注意到，在自己心底，天平已经开始朝着聂翊风这个反派倾斜，她扶住素芸的时候，就感觉到素芸手腕在颤抖，忍不住抬眼看了她一眼。
素芸正好也看清楚了慕云的眉眼。
“你——”
素芸刚要开口，慕云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臂。
素芸眼眸一闪，便闭上了嘴巴没再说话。
进了素芸的卧房，聂景离好一阵嘘寒问暖，最后是素芸说累了想歇息，聂景离这才要带着人走。
“你留下吧。”
素芸指了一下慕云，像是随口一说。
聂景离没在意，扫了一眼垂着头看不清楚样貌的女子，心底觉得这人好像有些眼熟，但他想起母亲说让他去找一趟父亲，于是便打算先办正事。
“好好照顾姨娘，若是姨娘有什么差池本世子绝不轻饶。”
聂景离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院子里外的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一下。
好容易等到外头没声音了，慕云才抬起头，就看到素芸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吃了一惊，上前一步问道：“你没事吧？”
素芸看到慕云一脸关切的样子真心实意地笑了笑：“你是来看我的？”
慕云恩了声：“听谁昨夜西苑出了事，我才想着过来看看，我还给你带了点心，在小厨房里煨着。”
素芸攥住慕云的手，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感动眼眶通红。
“难为你还来看我，我……”
素芸眉头紧皱，慕云感觉到她抓着自己手的手心里满是汗，不由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受罚了吗？”
素芸点了点头。
她撩起了自己的衣摆，让慕云瞧见了她小腹跟后背处的许多针孔。
那针孔密密麻麻，虽然细小但毕竟是伤口，有些深的针孔还在往外渗血，慕云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谁弄的？”
难道容嬷嬷也一起穿书了？
怎么这个时代也有人喜欢扎针啊！
慕云看得密恐都要犯了。
“是薛妈妈。”
“薛妈妈？”慕云对二房不太了解，但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薛妈妈是大夫人的陪嫁妈妈，不过她年纪大了，无儿无女无人送终养老，所以大夫人就把人养在自己的院子里，平日里大家把薛妈妈当成大夫人的半个娘家人来伺候，薛妈妈略懂医理，又是女子，侯府不少女主子的裙下病都是薛妈妈帮忙看的。”
慕云这才想起这么一号人物来。
小说中这人确实也出现过几次，好像后面女主怀孕遭人暗算，这位妈妈还出了不少力。
也是幸亏有这位帮忙接生，女主才顺利诞下麟儿。
薛妈妈在侯府的地位从此更高，后来应该是寿终正寝风光大葬。
慕云想到这里就觉得牙疼，一个老妈妈都能善始善终，凭啥原主下场那么凄惨？
而且听素芸的意思，这位老妈妈好像也不是个纯良之人。
毕竟谁家好人动不动往人家肚子上扎针啊！
“她为何要这般对你？”
慕云想不明白，就算是为了昨夜的事，明明有很多种法子可以惩罚慕云，大夫人为什么要用这么阴毒的手段？
“因为……”
素芸其实并不是很相信侯府的人。
但因为慕云之前救了她，加上素芸能看得出慕云的眼神清澈，跟侯府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素芸对她莫名信任，有些话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她不想让我先怀上孩子。”
“她……瞧不上我一个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