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翊风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慕云。
他本来想开口问如果给慕云一个选择的机会，那她是会选择离开侯府还是选择继续留下。
但看到慕云虽然紧绷着一张脸，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还是不合时宜地透出几分期待跟欣喜，聂翊风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这个时候若是让慕云做选择，那答案还需要说吗？
这个女人一心只想着离开，铁定不会选择留下。
想到这里聂翊风勾唇一笑，盯着慕云开口：“你可以选择继续做我的姨娘，亦或者是……”
慕云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
“或是什么？”
其实慕云心底也知道聂翊风放自己自由的概率不大。
但她心底还是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丝希望。
万一呢？
聂翊风从前对她确实还算不错。
万一他这会善心大发，或者是看在她从前一丝不苟地照顾他的份上，愿意给她一个恩典呢？
慕云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
视线落在聂翊风那双唇形优美的唇上。
这一刻什么男色什么旖旎都被抛之脑后。
她只希望从这个人的嘴里吐出能让她激动的那几个字。
“或是重新回到我大丫鬟的位置上去。”
聂翊风终于将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慕云反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聂翊风这话的意思。
“大、大丫鬟？”
她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现在阖府上下都知道她是聂翊风的女人跟聂翊风睡过了。
聂翊风居然说要让她继续去当大丫鬟？
那她岂不是成了全府上下的笑话？
她当了姨娘一直没见到聂翊风得到宠爱就已经让这些人开始想骑在她头上了，这要是她最后不当姨娘去当丫鬟了，岂不是会被那些人背地里欺负死？
毕竟姨娘跟丫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姨娘好歹也算是半个主子，丫鬟那真是啥也不是。
尤其是失宠的丫头，甚至还不如姨娘呢！
“对。”聂翊风神色冷淡地开口：“既然你如此排斥当姨娘，那你可以继续当我院子里的大丫鬟，从前你负责什么，今后你依旧可以负责什么，我们可以当做这段时间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慕云一下子急了：“这怎么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少爷你是在开玩笑吧？”
一定是的吧？
她都这样了，他居然说让她继续当丫头？
聂翊风的回答是给了慕云一个冰冷的抬眸。
慕云浑身一哆嗦。
心底已经骂开了。
这算个什么破选择！
二选一的东西就跟没得选没什么两样！
慕云越想越憋屈，看着聂翊风的目光里透着遮掩不住的哀怨。
“如何？你选什么？”
慕云差点破口大骂。
她还有的选吗？
真是不想活了才会选择继续回去当丫头！
“我选维持现状。”
聂翊风挑眉。
见她居然连“姨娘”两个字都不想说出来，聂翊风脸色一黑。
“那便出去。”
这话语气里透着不悦，聂翊风忍不住睖了慕云一眼。
他其实也不想生慕云的气，这段时间两个人怄气他其实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本来是想着慕云这次主动来找若是服个软，此前的事他就当没发生过，对于她一心想出府的事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没想到慕云如此执迷不悟。
聂翊风也压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
慕云察觉到聂翊风是真生气了。
若是换做从前，慕云肯定愿意伏低做小只希望跟聂翊风打好关系。
可现在慕云不乐意了。
这男人一点都没为她着想，凭啥她要一直哄着？
谁来哄她？
她是造了什么孽要穿到这个世界来受这样的委屈？
“那少爷我先出去了。”
说完慕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聂翊风没想到她还脾气上来了，脸上满是郁色。
听到关门声响起，聂翊风没忍住直接把镇纸一把挥落在地。
慕云才走出屋子没多久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响。
脊背僵硬了一瞬，但却并未转头回去。
她还生着气呢，不可能回头去安抚他。
明明两个人之间是她更受委屈，他既然不管，那她当然也不会在乎他如何。
慕云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做了决定之后她立刻写了一封信让云香送给了素芸。
很快就收到了素芸的回信。
信上只有短短六个字：【我办事，你放心。】
慕云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云香见状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慕云姐姐，到底出了何事了？”
她怎么有一种慕云在谋划着什么的感觉？
可她们现在可是在大公子的院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真的好吗？
“没什么事。”
慕云想到之前聂翊风说的事，她眯起眼睛打量了云香一下。
“云香，我对你不错吧？”
云香心头一跳，直愣愣地看着慕云问道：“不是不错，是非常好，慕云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
这一点云香的亲人甚至都没有做到。
云香一直都把慕云当成是最亲近的人来看待。
所以她有些不明白慕云忽然问这话的意思。
“我来问你，当时那个香膏，到底是谁给你的？”
“什么？”
云香没想到慕云会忽然问起香膏的事。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那香膏的确是送出去当晚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起初她还以为是慕云不喜欢所以那晚之后就收起来了。
现在仔细一想她才发现这件事的确有点怪。
“香膏，今天少爷跟我说他那一晚会失控就是因为香膏里的东西。”
云香大惊失色。
“这如何可能？这香膏是我哥给我的！”
云香说完又瞪大了眼睛：“难道说……我哥他……”
“不、不可能的，我哥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明明他们一家现在都在帮慕云做事，明明只要他们老实本分地做事，他们就一定能挣到很多很多银子。
她哥为什么要做这样忘本的事？
“你仔细回忆回忆。”
“你哥这段时间有没有接触什么人。”
慕云跟云香都不会怀疑聂翊风说假话。
毕竟他是主子，没必要说假话。
所以问题只能出在香膏的来源上。
“我……”
云香脑子里一片混乱。
没想到竟是因为自己的香膏导致慕云失身于少爷……
那岂不是说，是她害了慕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