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是在怪我吗？”
慕云抬起眼，目光不闪不避地跟聂翊风对视。
“若不是少爷强要了我的身子，又不顾我的意愿让我成为姨娘，我会遇到今天这样的事吗？”
“少爷，我不知道我是做错了什么，让少爷如此冷落我，若是少爷觉得是我脏了你的身子，你大可以处置了我，而不是这样把人架起来却又不管。”
聂翊风气笑了：“你在怪我？”
慕云倔强地咬着唇。
她是怪的。
但她不敢直接说。
聂翊风的脾气原著中写得清清楚楚。
她也曾亲眼见过他杀人。
纵然后来两个人相处得很好，可慕云这段时间也冷静了下来。
但凡聂翊风真的对她有情就不会这样冷落她。
让她被东塘院以及侯府内的其他人耻笑。
这也就是她是个现代人，对这些事并不上心，但凡是换个别人，只怕被那些人明嘲暗讽早就受不了了。
慕云不明白，居然无心，又为何要做这样会令人误会的事。
“你敢怪我？”
“我没找你算账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居然还敢怪我？”
聂翊风一甩手，一个东西顺着他的力道落了下来，落地之后咕噜噜地滚到了慕云的脚边。
慕云低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浅浅的诧异：“这个怎么会在少爷这里？”
这是云香那天送她的香膏。
那日之后就不见了，慕云还以为是不小心丢失了。
没想到居然被聂翊风捡走了。
不过聂翊风捡走这东西是要做什么？
“这果然是你的东西。”
聂翊风摇动着轮椅从书桌后面出来。
视线紧紧锁定在慕云的身上：“这倒要问你。”
“那日我去风华院喝酒，回来之后闻到了你身上香膏的味道忽然难以自控。”
“我着人问过云香，这个丫头说，这香膏是特地准备的，而且那日你穿着大胆，还精心打扮了一番，慕云，这一切是否都是你精心设计？”
慕云瞪大眼睛。
“这如何可能！”
她没想到让聂翊风发狂的东西竟是这个香膏。
跟云香相处了这么久，慕云是绝对相信云香的，这件事绝对有误会。
可事情已经发生，慕云想到自己还曾经怨怪过聂翊风，顿时又有些心虚愧疚。
如果聂翊风是中了药，那她的确是怪错了人。
而且聂翊风还让她做了姨娘，这已经是很给她脸面了。
不然按照他的脾气，只怕会直接让人把她扔出去。
甚至是杀了也有可能。
毕竟反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被人算计之后还心疼对方？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还老是在背地里抱怨聂翊风翻脸无情，慕云心更虚了。
“少爷……这个香膏的确是云香弄来给我的，她也是好意，那段时间少爷不理我，云香生怕我会伤心难受，所以在得知我能重新回去值夜之后就想着……”
慕云红了脸。
有些事到底还是不好说出口。
“但我保证云香绝对不知道这香膏有问题！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聂翊风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慕云的身上。
那一夜的种种好似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即便聂翊风已经努力躲开慕云，可有些记忆一旦复苏，身体的某处也急速苏醒。
聂翊风重新回到书桌后。
纵然身体有了变化，他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异常。
“我凭什么相信你？”
慕云没想到自己被人白睡了现在还要自证清白。
憋屈让她脸上露出了委屈之色：“我对少爷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再说了，我总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吧？当时我的身子才恢复好没多久，若是当时……伤口裂开了，难受得不还是我吗？”
聂翊风轻哼了一声：“这个理由无法说服我。”
慕云好悬没气死。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
“少爷，既如此我也实话跟你说了吧。”
“其实我不想当奴婢，还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我就一心想要离开侯府出去过自己的人生。”
“我想少爷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从始至终我对少爷你的态度都很讨好，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打动少爷，好求少爷放我自由。”
“我是一个如此渴望自由的人，我为何要这样设计自己，将自己的一生都葬送在侯府这个囚笼里？”
聂翊风早就知道慕云想要离开侯府。
如今亲耳听到她坦白，聂翊风不仅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心里反而更加愤怒。
她居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要出府的事！
难道他对她的好她就一点都感觉不到？
“你说侯府是囚笼？”
反正所有的心思都秃噜出去了，慕云也不怕在聂翊风面前直说，就点了点头道：“是囚笼。”
“慕云，你好大的胆子！曾几何时你都要饿死吃不起饭了，是侯府给了你庇护之所，你如今倒是说这里是囚笼，难道侯府倒是养出一个白眼狼来了吗？”
慕云眼眶一红。
“可侯府的人对我也不甚好啊！”
慕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可她还是忍不住。
泪水积聚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慕云本来不想用这一招的。
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原主如此优越的容貌若是不好好利用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少爷你好好回想一下，从前我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人人嫉妒我的容貌，生怕我抢了她们的风头，那些奴婢们合起伙来排挤我……后来我被二公子看上，几次明里暗里迫害……花姨娘更是觉得我是狐媚子勾引了他的儿子，甚至还想把我跟二公子锁死……”
“来到东塘院我就是想避开侯府斗争，可也是险些丧命……”
“少爷，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舍身救你，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无关任何私心也从未想过挟恩图报。”
“我不知道少爷到底是如何想我的，但我问心无愧。”
聂翊风沉吟许久，手指缓缓在轮椅扶手上敲着。
“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姨娘，此事已经定局无法更改。”
“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慕云颤着声音询问：“选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