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告诉她？”
聂翊风冷哼一声，心说她心心念念都是要离开自己，若是叫她知道他的婚约背后牵动着无数人的利益，以她怕麻烦只想着躲清闲的性子，能继续在府上待下去？
说不准立马就收拾细软直接跑路。
想到这里聂翊风脸色更加阴沉难看：“让人守着她，寸步不离。”
想离开他，没门！
长庆隐约觉得主子这个状态不太对，但他毕竟也只是主子的属下，而且主子跟慕云之间的关系也是他看着变化的，他想以主子的性子肯定也做不出什么伤人的事来才对。
只希望慕云放聪明一点，动动脑筋，别总是让主子一个人绞尽脑汁地护着她。
“是。”
……
东塘院的变化被永宁侯府的几位主子看在眼底。
老夫人对这个局面很满意。
“风儿还是个懂事的。”
“新夫人马上就要进门，他院子里一直都只有一个慕云守夜，这件事叫谁知道了心里都不会舒服，如今换成轮流值夜，也能少让新夫人吃醋。”
几个嬷嬷还记挂着上次慕云害得她们被惩罚的事，面露阴狠之色：“听说这个慕云还敢给大公子甩脸子，故意装病不去去伺候大公子。”
“可真是不知所谓！一个丫头，就算再得主子喜欢那也是个丫头，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还有这等事？”
嬷嬷点头：“是的呢，阖府上下都传遍了。”
老夫人气得拍桌，张口想要让人去把慕云带来自己好好敲打敲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沉声一笑，开口道：“人要作死，咱们也护不住。”
“我本来还想着慕云好歹是咱们院子里出去的，身为前主子能照拂一二就多照拂一些，没想到着丫头如今倒是胆子大了开始有自己的主意了。”
“既如此，那我们也不必多管闲事。”
“等到新夫人进门，慕云就会知道自己啥也不是。”
嬷嬷闻言笑了起来：“可不是吗？她能今日可全靠老夫人你抬举，若不是因为她从前是老夫人这里伺候呢，能一去东塘院就成大丫头吗？明明大公子可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才对她多了几分包容，她倒是敢觉得自己从此便与其他人不同。”
“真是好笑！”
老夫人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底熨帖极了。
“哼，且让她去碰壁吧。”
“若不是看她还有些手艺，我不会可能那么信任她留着她，现在想想，远和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都是因为她，她那张脸，确实是有些麻烦，不过……”
想到自己儿子跟自己说的话，老夫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既然能有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可别浪费了。”
嬷嬷浑身一抖。
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她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东西。
听老夫人这个意思，显然是打算将慕云送出去。
以前老夫人为了儿子的侯爷之位，也曾经背地里做过这种事。
据说送出去的那些人最后都离奇暴毙。
嬷嬷虽然怨恨慕云，但想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要被送出去受那般折磨，她心底又有些复杂。
“老夫人，早膳迟迟还未曾送来，奴婢去看看。”
老夫人点了点头：“你且去吧。”
嬷嬷快步离开了花厅。
大抵是年纪大了，她居然会开始心软。
嬷嬷抽了自己一巴掌，告诫自己不要掺和到这些伤天害理的事里，也不要过度心软。
伺候好老夫人，等老夫人驾鹤西去她拿着侯府给的大笔银钱归家去从此过上不用再伺候人的好日子就行，旁的事她不该管也管不了！
……
老夫人院子里的消息慕云知道的不多。
她虽然一直没有放弃维持人脉关系，但她到底也没那个能耐能把手伸到老夫人身边去。
虽然有人传了信过来告诉慕云老夫人那边知道东塘院发生的事，但老夫人态度如何对方也说得不甚明白。
“我估摸着老夫人肯定是不高兴的。”
素芸一边将整理好的账册递给慕云，一边有些担忧地道：“从前咱们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也算得脸，咱们出来之后老夫人对咱们也是大不如前甚至多次利用……”
“慕云，你要早做打算。”
素芸如今已经是西苑半个女主子，聂景离被她牢牢捏在手心，虽然只是个姨娘，但她有自信世子妃进门也未必会有她得宠。
加上这段时间她因为跟慕云合伙赚银子，手头宽裕之后她能做的事也更多，整个西苑都是忠心于她的人，旁人若是再要搞事根本不可能。
但慕云不同，她不是妾室通房，只是一个丫头。
在府上丫头是最不值钱的玩意，主子高兴了能对你好，不高兴了也能随时随地送人。
素芸是真的在为慕云担忧。
“我晓得。”
看到素芸如此关切自己，慕云脸上多了一些笑意。
“你别担心我，还是赶紧着急你自己吧。”
慕云的目光落在素芸的小腹上。
“你可都调理好了？”
素芸有银子之后在外面找了个擅长治疗妇科的大夫，那位被称为妇科妙手，在女子怀孕一事上颇有造诣。
素芸已经暗中去瞧过好几次。
“你这丫头！”素芸红了脸：“明明是个未出阁的，你怎么反倒比我还口无遮拦。”
素芸做了姨娘都不敢如此狂放。
“就咱们俩，我还遮遮掩掩地做什么？”
慕云失笑：“你也不必那么拘束，咱们在后宅本来就很累了，还不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岂不是要憋死了？”
素芸看慕云的眼神越发欣赏。
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但入府之后她一直藏着自己的心思，根本不敢表露分毫。
这么看来，她跟慕云的确是难得合拍的闺中密友。
“好好好，你说你说。”
慕云听见素芸这话有几分宠溺，眼神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聂翊风也是这样对她的？
可惜一切都变了。
而且还是这么毫无预兆。
“你若是怀了孕，切记要小心一些，齐氏本就瞧不上你，只怕会在这上面做小动作。”
“她当年接受侯爷有庶长子已经是憋屈，若是你再给她儿子生个庶长子，那她肯定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