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就知道计划是成了。
她跟素芸交换了一个眼神，彻底安心地退到人群最后去看戏。
大夫人没想到自己明明让人封锁了消息，老夫人居然还是来了，目光严厉地自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扫过。
最终一无所获。
院子里这些人都是人精，如今摆明了是两个主子扯头花。
她们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插手站队，那就离死不远了。
“母亲。”
“祖母。”
齐氏跟聂景离赶紧走过去，一左一右地扶住老夫人的手臂。
“母亲怎么过来了？”
齐氏打量着老夫人，见她打扮齐整，显然不是匆匆忙忙收拾了才过来的。
眯着眼，齐氏心底有了计较。
老夫人察觉到了齐氏的打量，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当初她就觉得儿媳是高嫁的并不好，回头肯定要骑到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头上来。
后来发生的一切果然印证了她的想法。
老夫人拢共就两个儿子，大儿媳身份高贵自己动不了，本以为小儿媳能找个贴心的，谁成想小儿媳是个更不让人省心的。
于是老夫人想尽办法打压对方，婆媳俩明面上相处的很好，背地里其实早就过了八百招。
好容易日子好过起来，府中权柄大半都在她手上，没想到齐氏居然又开始闹起来。
老夫人心头不悦，语气也就没有太好：
“府里闹成这样，我还哪里休息得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侯府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要闹得人仰马翻阖府不宁。”
齐氏嘴角一抽。
老夫人这话摆明了就是在敲打她，她哀怨地扫了儿子一眼。
瞧瞧，他居然还偏向他祖母这个老不死的。
他明明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一块肉，却更加偏心他的祖母。
齐氏心有不甘，却也不敢真埋怨自己的儿子，只能将所有的怒火怨恨都记在老夫人头上。
聂景离没注意到母亲的眼神，但他心底清楚，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下了母亲的面子。
因此聂景离主动开口：“祖母，母亲是抓到了一对胆敢在后院里私通的贼人，为了更好的警示府中上下，不要再重蹈覆辙，才特地将府中上下都喊过来看。”
老夫人闻言哦了一声，看着被抓住的那对男女，有些意味深长地问：“可是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怎么听到有人说芸姨娘的事？这跟芸姨娘有关系吗？”
齐氏心底咯噔一声，知道老夫人肯定是要为自己院子里的人做主的，正要开口打哈哈糊弄过去，忽然听到一声惊呼。
“姨娘，姨娘你没事吧？”
这一声打破了平静，也将齐氏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扭头看到素芸居然晕过去了，齐氏恨得咬牙切齿。
要说这贱婢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之前不晕倒，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晕倒？
齐氏心底更加确定，这素芸肯定是老夫人一伙的。
为的就是要离间他们母子，也为了故意分走她的管家权。
好个老不死的！
这些年侯府的中馈，大半都在她手里攥着，她只能分到一些边角料不说，现如今她居然连这些边角料都要收走，简直欺人太甚！
“芸儿！”
聂景离看到素芸晕倒赶紧冲了过去，老夫人也发现了素芸苍白的面色，露出一副惊愕的模样：“这是怎么了？素芸面色怎么如此苍白？”
伺候素芸的丫头扑通一声跪下，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求老夫人做主，我们姨娘最近频繁去西苑后门是为了买东西，绝对不是偷人，今日大夫人抓到的这两个人，我们姨娘知道都不知道是谁，绝对不能背这个黑锅啊。”
齐氏身边的丫头也不甘示弱，厉声开口：“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再说你说是买东西就买东西？侯府里难道还缺她什么东西不成？若是需要什么为何要跟别人买？”
丫头哭的更加凄惨可怜：“可是那是我们姨娘想要亲手做给世子的生辰礼物！姨娘说本来吃住都在侯府，已经很给世子添麻烦了，世子的生辰礼姨娘想要靠自己来完成，说是这样才能凸显姨娘的心意。”
“那些买东西的银子，都是姨娘偷偷做绣品，拿出去卖了换来的。”
“姨娘真的没有做别的事。”
齐氏身边的丫头敏锐抓住了丫头话里的漏洞。
“既然如此，一开始实话说就行，为何偏偏要遮遮掩掩？而且素芸身为姨娘，为何今日不在西苑？又这么巧合大夫人就抓到了一对私通的，大夫人还问过，这个时间就是素芸经常去后门的时间，这样的巧合你要如何解释？”
丫头哭着说：“姨娘今日是不舒服才出门去找大夫的呀！”
“她一个受人伺候的姨娘能有什么不舒服？”
丫头愤愤地看了说话的那个丫头一眼，深呼吸一口气，竟然膝行爬到了老夫人的面前，扑通扑通磕起头来：
“老夫人，求求老夫人救命，姨娘本就是老夫人为世子准备的通房，姨娘入了西苑之后小心伺候，半点不敢懈怠，可大夫人身边的嬷嬷，却借着教导姨娘的时候暗下毒手！”
“老夫人，姨娘肚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足足扎了上百针，姨娘本来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不敢声张，可昨日夜里姨娘腹痛难忍，她怕在府上找大夫，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对大夫人不利，所以才偷偷去外面找了大夫，没想到才一出门就撞上了世子……”
“世子听说姨娘身子不舒服，这才带着姨娘去看病，我们才刚拿完药回来……”
丫头说完满脸悲愤地继续：“大夫说姨娘腹部遭受重创，日后很有可能子嗣艰难……奴婢斗胆敢问大夫人一句，姨娘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大夫人如此对待？”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着齐氏看了过去。
“你、你们如此看着我做什么？”
齐氏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敢把所有事都摊到明面上来说。
她看了一眼满脸失望的儿子以及面容严肃的婆母，一时之间居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此两件事毫无干系，不能混为一谈！”
老夫人却道：“抓到私通的便处理私通的，齐氏，你胡乱攀咬就太过分了。”
“来人，后宅私通的两个人拖出去浸猪笼，扶芸姨娘回去歇息！大夫人齐氏，闭门思过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