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翊风眼底满是欣赏。
“继续。”
长庆听主子这话的意思就知道自己是分析对了，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大概率是二房的手笔。”
“既如此，昨日之事便是个意外。”
王七没想到长庆竟然会开口为慕云说话。
本能地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他终究还是吞了回去。
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也能察觉得出来这件事的确如同长庆所说不太对劲。
即便他对慕云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持别的意见，也不能随便说出来。
跟慕云相处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落井下石。
聂翊风仔细观察了两个属下的反应，心底很满意。
这两个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不希望他们感情用事，但也不希望他们变成冰冷的杀人工具。
“这件事瞒不住。”
“二房既然如此关心我的房中生活，那便让他们好好看看。”
“吩咐下去，慕云提做姨娘。”
“那……称号呢？”
总不能直接喊慕云姨娘吧？
“不必，我们院子里就只有一个姨娘，大家都会知道是谁。”
长庆跟王七齐刷刷皱起了眉头。
他们心底十分疑惑，看起来主子对这件事似乎是乐见其成的。
但既然已经决定要收了慕云，又为何要如此羞辱？
这传扬出去，只怕日后慕云这个姨娘的位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怎么还不去做？”
聂翊风没看到两个人离开，抬眸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我们这就走！”
长庆跟王七快步离开。
不多时东塘院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慕云被提为姨娘的消息。
并且这个消息很快就朝着府中其他院子扩散出去。
齐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一瞬。
“是慕云？”
“是的大夫人，听说昨夜大公子屋子里动静弄了一夜呢，今日一早才叫了水，那慕云更是被折腾得晕过去了，如今还在昏睡中。”
齐氏眯起眼。
她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但无论如何目的都算是达到了。
“去，着人去给柳家小姐传个消息。”
正妻人选已经定下，并且择日正妻就要进府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传出了未来夫君纳妾的消息。
柳家那位柳如烟小姐会怎么做呢？
齐氏心底带着满满的期待。
“是。”
丫头很快转身下去，齐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今日一早府医来把平安脉时说的话，她微微勾起了唇角，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向老夫人的院子，眼底带着阴毒。
“这个家，迟早是要落到我跟我儿子的手里。”
到时候她一定会将那个压制了她半辈子的老太婆给扔出去！
……
慕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饥肠辘辘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云香那满是欣喜的双眼。
“慕云姐姐你醒啦！”
慕云恩了声，正要撑起身子，身上顿时传来酸痛感。
她缓缓瞪大了眼睛，昨晚的记忆回笼。
慕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慕云姐姐你怎么哭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云香不知就里，赶紧扶住慕云的脑袋，取了帕子来给她擦眼泪。
“姐姐你快别哭了，你如今可是姨娘了，整个东塘院就你一个姨娘呢，可见少爷对你有多好。”
慕云听到“姨娘”这个称呼两眼一黑。
“什么姨娘？”
她怎么就成姨娘了？
姨娘跟家里奴婢那可完全不一样！
做奴婢的只是签了卖身契，只要主家愿意放人，她还是有离开的可能。
可她要是成姨娘了，那就相当于被打上了聂翊风的烙印，她还谈何自由？
“你啊！”云香笑得眉眼不见，“你已经是大公子的姨娘啦！阖府上下都知道这件事了，今日大夫人还特地下令，让厨房给咱们这些人都多加一道菜！”
“我们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啊慕云姐姐，以后可要靠着你罩着我们了。”
“不不不，我怎么会成姨娘呢？”
慕云不敢相信这件事。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云香眼疾手快地拦住。
“慕云姐姐你干嘛呢？”
“你现在还不能下床，最好是在床上休息！”
“我——”
慕云刚要开口，就感觉身下有一股奇特的痛感，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云香羞红了脸，看着慕云说道：“府医之前来过了，说慕云姐姐你是因为……现在已经上好了药，你只需要好好休养几天就能正常走路了。”
慕云：“……”
聂翊风到底是真残废还是假残废？
他真可怕，双腿不能动居然还能折腾一晚上甚至把她折腾伤……
慕云甚至来不及去回忆昨晚战况到底如何。
她只知道她不能成为姨娘。
“云香，扶我去找少爷！”
云香被慕云这郑重其事的样子吓了一跳，一时有些犹豫：“慕云姐姐，你不开心吗？”
“我怎么会开心！”
慕云差点没忍住自己的脾气。
她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逃出这个吃人的地方，现在告诉她她不仅逃不出去而且还越往里面陷了，这谁顶得住？
云香还从来没看过慕云如此崩溃的样子，她吓坏了，到嘴边的那些劝说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你别着急。”
“慕云姐姐你千万别着急，我扶着你过去，少爷这会就在书房里呢。”
慕云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云香身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脚步踉跄地跟云香一起走到了聂翊风的书房前。
王七跟长庆正守在外头，看到慕云过来两个人都是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伸手扶她。
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往回缩了缩。
长庆拧眉开口：“姨娘，你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既然身子不适就应该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慕云又是两眼一黑。
“不是，你们乱喊什么，我根本没有答应要做姨娘！少爷呢？我要去跟少爷说！”
长庆跟王七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开口：“你都跟少爷睡了还不当姨娘？难道你想当通房丫头？”
慕云差点厥过去。
他们要不要这么大声啊，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王七看她一脸不忿的样子高声提醒：“你被提为姨娘的事阖府上下都知道了，慕云，这福气你就接着吧。”
慕云：“……”啊呸！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