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几种特殊的职业是完全没有节日概念的。医生,护士,军人还有警察,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职业过节时也是不放假的。
今天是2017年1月1号,元旦节。往年的这个时节总有些喜欢闹事的家伙。比如酒喝多了闹事的,偷偷摸摸在禁放区点烟花的,还有些奇葩跑到宾馆抓小三的。基于以上的原因,警局里今天已经是忙的热火朝天了,依靠原有的那些警力根本不足以维护整个城市正常运作,除了调集了大批的城管协查外,连刑警队的都被拉出来干着维护治安的事。
可偏偏在此时,郑义却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只手抓着个肉包子,另一只手翻动着桌上的一叠卷宗。
“郑哥!你不跟着出去执勤啊?什么事都扔给我?我都要忙死啦!”石头站在他身边倒着苦水。
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郑义将手中的包子一口塞进嘴里,跟他挥了挥手。“你自己去,有什么事看着办就行了。别烦我,我这儿有正经事要忙呢。”
石头无奈的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他也搞不明白,郑义到底是着了魔还是患了失心疯。自从几天前,他突然去调阅了712凶杀案的卷宗后,整个人一天到晚什么事也不干,天天对着那一叠文件死磕。就算要出门也都是跑去档案室,图书馆这些地方。
他也问过郑哥几次到底在查什么?如果是大案子带着自己一起办还能提高点效率。可是每次郑义都是让他别插手,只要管好自己手上的那些案件就可以了。这让他心里好不郁闷,要不是跟着他时间长了,真怀疑老大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给甩了。
……
“郑义,刘队叫你,让你马上过去。”一个警员路过办公室门口冲他嚷嚷了两声,“刘队说了,马上去,别让他等。”
恼火的抬起头,看了看门口的警察,他回了句知道了。随后将手上的卷宗重新封好,又将自己写写画画的小本儿揣回了衣兜里,这才站起身出了办公室。
来到大队长办公室门口,门没关,他可以看见刘队此时正坐着在打着电话。他轻轻敲了敲门,房间里的上司看见他后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示意他进来坐下。
进屋反手关上们,他坐到了椅子上,也不管领导是不是正在打着电话,从兜里摸出香烟,想了想还是先抽出一支放在了刘队的桌前,然后自己又掏出一支叼在嘴里点上。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办公室里的摆设。
“好的!李局你放心,我们肯定全力配合……嗯,嗯,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将警力全部派出去了,保证完成任务。好,好,好的。”
听着刘队打着电话的口气,郑义知道,肯定是市公安局的李局长,估计就是在商量今晚出勤的事。
将电话挂断,刘队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又将他刚刚放在桌上的香烟点上,吐了个烟圈然后说道:
“郑义!你小子到底是想干嘛?”
郑义也不惊讶,他这几天的表现整个队里人都知道,当然也逃不过这个老刑侦的法眼。
“没干啥啊!这不是在查阅案件嘛!嘿嘿!工作工作!”他嬉皮笑脸的和刘队打着哈哈。
“你放屁!我问你,你查的是什么案子。”
郑义听到上司问他,他却也不答话,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嘿嘿的笑着。
“哼!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就问你,你到底是想闹哪样?712案已经结案了,罪犯也已经伏法了,你现在还在查这个,你是什么意思?”
看着刘队直接当着他的面捅破了窗户纸,他也不好再继续装疯卖傻,抽了口烟他淡淡的说道:
“这个案子里还有很多疑点,我觉得有必要再翻出来看一下,万一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呢?”
“啪”的一声,刘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的骂到:
“你这是胡闹!什么抓错了人?证据都齐全,案子是检察院给判的,我们只负责抓人,至于到底那人有没有罪,那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哼了一声,他继续说着:“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继续查下去,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凶手另有其人。万一真的查出来点什么,到那时社会舆论会怎么说?警察办案不力,检察机关草菅人命?”
“哼!”郑义哼笑了一声,没有理会刘队的话,“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那个学生已经死了,这是事实改变不了。但是我总要查查清楚,如果真不是他干的,我必须还他个清白。人当初是我抓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责任,大不了这身警服我不穿了。”
“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你要真查下去,最后闹出了丑闻,不单单是你,就算是我,还有其他很多人,都是要脱了这乌纱帽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子胡搞下去会害死一群人的。”刘队此时已经被郑义气得不清,红着一张脸大声的冲他吼着。
“我告诉你,我已经跟档案处说了,这个案子的卷宗你马上给我还回去,以后不许再碰。你要是不听,我立马停你的职。还有,如果让我知道你私下里还在继续查,我立刻把你调去交警队站马路去。”
“嘿嘿!刘队!至于么?既然你不让我查!那我就不碰呗!”眼看着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郑义也知道此时继续顶着干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好处,他选择暂时后退。
听到他认了怂,送了口。刘队刚刚那心里的邪火也被熄灭了不少。
“我知道之前一直不让你们碰些大案子,你心里是有怨气的。但是你也要体谅我,我也是有苦衷的。你才破了这个712案,功劳可都是在你身上。要知道队里这么多双眼睛可都在盯着,我如果这时候还把重要案子交给你,眼红的人怎么看待你?你在队里还怎么立足?”
刘队说着,又将手里的香烟拿起来想抽,可这才发现就在他说话的这个当口,那支香烟早已烧完,烟灰掉在他的裤腿上到处都是。又瞟了郑义一眼,他将裤腿上的烟灰拍了拍。又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包软中华,抽出一根递了过去,自己又慢悠悠的点上。
接过香烟,郑义摇了摇头,啧了两声:“大队长就是不一样,抽的烟都比我那破利群要强的多。呼!味道就是不同。”
“你小子少给我耍贫嘴。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听着郑义的话,刘队又冲他笑骂着:“刚才李局的电话你也听到了,今天整个队里都忙的要死,是人是狗都被我给拉出去了。你啊也别给我闲着,马上给我去市中心中山路,二队的人在那里查酒驾呢,你过去帮着搭把手。适当的和大家多接触接触,搞好同事之间的关系。你都是队里的老人了,怎么一点都知道维护一下集体内部的安定团结呢?”
“行!我立马就去,好了吧!”郑义站起身,刚要走,却又被刘队叫住。
回头看了看他,只见自己的这位领导从桌子抽屉里摸出一包软中华丢了他:“给我省着点抽,这烟也是我自己掏钱买的,一个月就这么一条,多了你嫂子不批。”
嘿嘿笑了笑,接过香烟揣进兜里,郑义挥了挥手走出了办公室,身后还传来刘队的声音:“给我记着,马上把档案给我送回去。不许再碰了。”
……
将案件的卷宗交还回档案室,郑义出了警局。
他之所以同意将卷宗交回去是因为那里的内容他早已经了熟于心,重要的部分他都记在了自己的小本上。这份档案他再留在身边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既然今天老刘头已经发了话,看来明着查已然不可能,他只好暗地里偷偷的进行了。好在他现在在队里不受待见,没什么重要的案子需要去办,时间对他来说却是有着大把。
其实刘队说的没错。屈凡生的案子已经了解了,人也已经没了。现在再翻出来重新查下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不是之前他发现了屈为民的那本日记,或许他也就这么不再去想了,慢慢的日子久了这事可能也就淡了。
可是,当他看到那本日记的内容以后。强烈的好奇心却驱使着他不能就这么放下。他心里有个感觉,屈凡生的案子没那么简单。屈为民,范玉清因为一起车祸一起丧命,单单只看这件事,不过就是简单的一起交通事故。可是结合了屈为民的日记,这起车祸可就显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而后来屈凡生又因为命案被判了死刑,这起案件本身就存在了太多的疑点。侦办的过程当中有太多的不合理无法解释清楚,可偏偏上方要求迅速结案,理由是案件性质极其恶劣,社会民众愤怒。只有尽快让罪犯伏法,才能平息这件事后续影响。
郑义想了想,几年前秦江闹了个连环奸杀案,罪犯是个变态杀人狂,连续作案6起才最终被抓获。怎么当时没说舆论压力大?反倒是现在一个研究生杀了个妓女,变成影响恶劣了?给人的感觉反而是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俗话说的好,一次是偶然,二次是巧合,三次就是恶意事件了。有了离奇的车祸,疑点丛生的杀人案,最后又是上面反常的态度。
这些事情结合在一起,郑义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