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从那起，萧樹几乎每天都带着小圆满来春花楼看我。
次次坐在前面最显眼的位置，每回来都点的《凤囚凰》。
小圆满情绪价值给的很到位，总是啪啪啪给我鼓掌，然后在我脸上印一个沾满口水的吻。
我的内心被这个小小的人儿给填满了。
记得在沈家的时候，我曾经给沈今朝跳过一次舞。
但是他似乎并不感兴趣，只是一边摆弄着他的书本，一边评论：“娘，爹爹说了，跳舞没有什么前途，也不值得我花心思去欣赏，我还要读书考试。”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跳过舞。
其实，真正答应萧樹这个荒谬的请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我已经经历了九世轮回，从来都没有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
我总是在幼时就孤苦伶仃一个人对抗世界，直到那一世轮回结束。
所以看到小圆满那一刻，也像是看到了那个无依无靠的自己。
这天，我领着小圆满上街了。
萧樹说小圆满很少上街，我大概能够猜到原因。
街上总是有将孩子驼在肩膀上的父亲，给孩子买糖人的母亲。
可小圆满什么都没有。
好在现在她有我了。
走到一处小摊面前，小圆满拿起一对翠绿色的耳坠在我耳边比划着，她激动地喊：“阿娘，阿娘。”
我知道她是说这副耳坠很好看，她想送给我。
于是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得到肯定答案后，她费力地从袖子里拿出来碎银子，找到递给老板：“阿娘，阿娘。”
“小姑娘，你对你阿娘可真好，是好孩子。”
小圆满迫不及待要给我带上，我蹲下来方便她操作。
将她抱在怀里，我拍了拍她的背：“阿娘很喜欢，也很开心收到小圆满的礼物。”
是有多久没有收到过沈今朝给我送的礼物呢？
想到上次在湖边，他兴高采烈给谢湘还有音容挑礼物，心里泛酸。
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他，真不如半路相逢的小圆满。
忽然一股力量把我推倒了，我立马抱紧了小圆满。
错愕地抬头，发现来人居然是沈今朝。
他红着眼，指着我怀里的人：“她是谁？为什么喊你阿娘？”
原来是听见我们的对话了。
我抱着小圆满起身：“我们认识吗？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
沈今朝不依不饶，双手大张拦住我的去路：“怎么不认识，你是我娘，我是你生下来的！”
“你有了别的孩子，你不要我了！”
“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原来都是在陪别的小孩子！”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我都不知道他在愤怒什么。
“沈今朝，你忘了吗？是你说的要湘湘阿姨做你的娘，我如你的愿离开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你说的对，我就是不要你了。从你下跪那天开始。”
我绕过他，稳稳抱着小圆满离开。
身后沈今朝大吼：“不对，书上说了，我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才是我娘！”
我转身，平静地询问：“沈今朝，这是你第一次知道吗？当初，你爹跟你说了多少遍，生你的时候，我整整叫了两天，血水端了一盆又一盆，我差点就活不过来了。”
后来听产婆说，我一直生产不出来，门外的沈佑急得团团转，跪在院子里祈求神明保佑，跪了两天。
长大的沈今朝听了，心疼不已，立誓出人头地，带我过上好日子。
是他们自己把说过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沈今朝不说话了，我迈开腿去了萧樹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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