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国舅爷县衙抖神威、老仵作开棺验奇毒
玄凰尊人2025-07-28 15:543,271

  魏国舅摇着手里的沉香扇,傲慢地悠着翘起的二郎腿,端着孙权刚奉上的一盏香茶,美滋滋的吮了一口道:

  “程大人,你这的茶水咋有股子酸腐味,一定是这茶树长在坟茔地上了吧。

  赶明我让曹师爷给你送点好的,那可是当今天子的宠妃,我那姐姐赏下来的,你可别不识抬举呀。”

  易子虚听出了他句句暗含侮辱与挑衅,倒也不急不恼,就只是冷冷的看着。

  直盯得魏宁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

  程大人听出了国舅爷的弦外之音,故意指着押在一旁的曹如晦道:

  “国舅爷,娘娘赏赐的茶叶自然是极好的,这不曹师爷正好在,何不回府取来?

  也好让咱们易大人好好品尝一番?”

  曹如晦得了暗示,口里言道:“属下这就回府取来。”

  话音未落,人已走出几步远。

  石勇一个健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易子虚微微笑道:“诸位,这不花钱看戏的感觉还真是好啊,不过本官可没那心情奉陪。

  石县尉,带上差役、仵作,随本官开棺验尸。”

  魏宁闻言,脸色一沉:“易大人,这钱唐县还由不得你做主吧。”

  易子虚扑哧乐了:“难不成国舅爷今天要替本官做主?

  这个不难,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请国舅爷拿出朝廷的官凭符印。

  易某马上把位置让与您,拿不出嘛,便由不得你了。”

  魏国舅卡巴卡巴眼睛,竟然无言以对,少倾才回道:

  “本国舅乃皇亲国戚,肩负一方百姓之安宁。

  据说扶庭远死于恶疾,易大人轻易开棺验尸,若瘟疫蔓延,魏某如何面对钱唐县的百姓,又如何向朝廷交代?”

  “看不出国舅爷竟还有这份体恤百姓的良苦用心,下官感动得无以复加。

  易某此举正是为了百姓着想,恰与国舅爷所想不谋而合。

  既然都是为了百姓,何不随易某去到衙门外,听听民意如何?”

  言罢,吩咐石勇道:“石县尉,将人犯黄二狗与曹如晦暂时收监。”

  易子虚迈开大步来到堂外,外面早已围了许多百姓,有的手里还领着孩子。

  众人一见易大人出来了,纷纷跪倒一片。

  “请大人替扶先生伸冤。”

  “大人,扶先生是冤枉的,您要为扶先生做主啊。”

  “大人,扶先生死不瞑目,您可要还他一个公道啊。”

  易子虚摆摆手:“诸位,易某初来乍到,一切仰仗父老乡亲的支持。

  为了查清扶庭远的死因,其女扶瑶姬恳请本官开棺验尸。

  无奈程大人与魏国舅言说扶先生死于恶疾,怕传染出去,为此本官也很为难。

  烦请诸位乡亲给拿个主意可好?”

  百姓们仿佛事先商量好的样子,竟异口同声道:“请大人开棺验尸。”

  程大人闻听,这个气呀,不由得心里暗骂:

  “好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看本官逃过此劫,怎么拾掇你。”

  易子虚也不理睬他,拱手对魏国舅道:

  “国舅爷,您看民意如此,易某也不好拂逆,再说这不也正合国舅爷与民同心的诚意嘛。”

  魏宁铁青着脸,咬着后槽牙:“易大人请自便,魏某恕不奉陪。”

  话音未落,便带着几个随从,气急败坏的走了。

  程大人刚要张口喊“留步”,易子虚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言:

  “程大人,似开棺验尸这等大事,缺了您哪成,易某才疏学浅,还指望着您掌舵呢。”

  程大人使劲挣脱开来,一甩袖子,气哼哼的上了官轿。

  易子虚怕他中途尿遁去搬救兵,紧随其后也坐到了他旁边,嬉皮笑脸道:

  “程大人,你我二人同乘一轿,想必您不会介意吧,反正本大人我不介意。”

  程大人狠狠白了他一眼,使劲一跺脚:“找死啊,还不起轿。”

  扶庭远的坟茔埋在钱唐县郊一处矮灌木丛里,四周新置了几株松柏。

  易子虚下了轿,朝石勇一挥手,石勇得令,领着几个差役便挖开了。

  功夫不大,一口薄木棺材呈现在众人面前,漆黑的油色在日光的照射下,依然显得阴森瘆人。

  仵作项东来到棺椁前,简单祝祷完毕,命人打开了棺材。

  尸体早已完全腐烂,散发着股恶臭的气味,项东捂着口鼻,弯腰探进身去。

  拿出银针一试,果然变成了黑色。

  项东来到易子虚面前言道:“禀大人,经属下查验,扶庭远乃中毒身亡,并非程大人口中的恶疾。

  至于所中何毒,还需进一步查验。”

  扶瑶姬闻听爹爹果真乃被人毒害致死,顿觉一阵眩晕,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旁边的赵旭伸手扶住她:“瑶姬姐姐,切勿悲伤,易大人会为你做主的。”

  此时的程大人已然冷汗直流,就听易子虚一声断喝道:

  “来人,将程大人拿下,另外着人换副上好的棺椁,重新下葬,回府。”

  石勇应偌,招呼着手下差役,押着程大人回到了县衙。

  易子虚端坐正中,一拍惊堂木:

  “程大人,速将你如何勾结曹如晦、黄二狗之流,设计杀害扶庭远一事从实招来。

  看在皆是同僚的份上,本大人暂时可以不给你用刑。如若不然,休怪易某无情,讲!”

  程大人眼珠转了转,知道落到易子虚的手中准没好。

  魏国舅离开的时候,曾给他递过眼色,估计此时正在搬救兵的路上。

  若再拖延拖延,等刺史高大人来了,量他易子虚有再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任何波浪来。

  想到此处,声泪俱下道:“易大人,程某为官一贯秉持中正,从无徇私之处,此心天地可鉴呐。

  至于扶庭远突发恶疾而死,下官也是听牢头伍兴、郑武讲的。

  并未做细致的调查,请大人治属下失察之罪。”

  “程大人,你倒是推的挺干净,好,本官姑且信你之言,来呀,带牢头伍兴、郑武上堂。”

  伍兴早就听说新来的易大人正在审理扶庭远的案子,早起便与郑武凑在一起嘀咕。

  “我说哥们,你说这扶庭远的案子不会露了吧?”

  “不会,不会,那扶家小姐来收尸之时,压根连尸身皆未看到。

  要说还是咱程大人高明,事先准备了一口薄棺材,放心吧,老弟,绝对没事。”

  郑武挠挠头:“那倒是,可我总觉得这心里没底,小弟我可是刚娶了娘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程大人给了一百两银子,咱这娘子还没影呢。”

  “程大人可没那么大方,都是魏国舅使的银子,这老家伙指不定中间吞了多少呢?”

  “大人要是这么做,可太缺德了,那可是咱哥俩拿命换的。”

  “行了,咱做的事可比缺德还缺德,别说了,外头来人了。”

  正说话间,差役冯进在外边抻着脖子喊道:“伍兴、郑武,易大人有请。”

  伍兴闻言,一丝不祥之感涌上心头,紧走几步来到大牢外,拉住冯进问道:

  “兄弟,大人传唤我二人有何贵干?”

  “我又不是大人肚子里的蛔虫,咋个会知道为啥?

  快走吧,莫让大人等急了,这主可不好惹。”

  伍兴、郑武对视一眼,忐忑着来到大堂,见礼完毕,等候在一旁。

  易子虚闪目看看二人,好半天一言不发,突然一拍惊堂木断喝道:

  “伍兴、郑武,速将你二人合谋毒死扶庭远一事从实招来。”

  伍兴一愣,看了看郑武,又看了看程大人,这才回道:“大人,小的不明白您说什么,下什么毒?”

  易子虚冷笑一声:“实话对你说吧,本馆已开棺验尸,证实扶庭远乃中毒而死。

  你们程大人对本官言说,扶庭远突发恶疾而亡,乃是听你二人所讲。

  他本人并未做细致的调查,那就请二位牢头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郑武闻言,扯着伍兴的衣角悄声言道:

  “兄弟,这下全完了,姓程的既然这么不地道,咱哥俩可不能全兜着。”

  伍兴主意正,低声回道:“先别慌,大人这招也许是缓兵之计。

  要知道刺史高大人的肚子可是程大人喂出来的,再撑撑,没准还有缓,看哥哥的。”

  易子虚看着二人嘀嘀咕咕半天不回话,微微一笑言道:“二位,商量好怎么糊弄本大人没?”

  “大人,小的哪敢糊弄您,这个扶庭远是如何中毒而死,小的二人也纳着闷呢。

  请大人容小的几天时间,一定给您查清楚喽。”

  易子虚看看他,又看看郑武问道:“郑武,你怎么说?”

  郑武“我,我,”的支吾了好半天,倒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易子虚不急也不恼,吩咐石勇道:“石县尉,本大人要关门打狗了,这狗的主人不会这时候回来吧。”

  石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蹭蹭迈开大步就往外走,边走边招呼手下道:

  “大人有令,紧闭衙门,任何人胆敢硬闯,以谋逆罪,格杀勿论。”

  伍兴这小子一下子就慌了,再看易子虚一拍惊堂木:

  “伍兴、郑武,本大人给你两条路,其一,如实招认所犯罪行,供出幕后主使。

  本大人自会向皇帝请旨,为你二人酌情减刑。哦,本大人忘记告诉你们了,

  皇帝赐本官钱唐县令之职时,曾亲口许偌本官,有专折上奏之权。其二,你来看。”

  随后一指满地的刑具,言道:“咱就来戏耍一番如何?”

  【作者题外话】:知识普及-仵作

  旧时官府检验命案死尸的人,由于检查尸体是件很辛苦的事,而且古代的封建思想严重,因此一般在检查尸体的时候由贱民或奴隶检查尸体并向官员报告情况,也就相当于是现代的法医。

  隋唐时期,“仵作”一词已出现,是负责殡葬业的人,后来逐渐发展成组织,五代王仁裕《玉堂闲话》载:这类殓尸殡葬民间行会的成员就叫作“仵作行人”。

继续阅读:第三十回 高刺史跋扈闯大堂、易子虚木簪扬圣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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