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这是莫笑晗第二次听见何月华这么说自己了。
如果没有记错，上一次听见他这么说，也是在自己说了一句“我爱你”之后听到了。
为什么这年头回应“我爱你”这三个字的，不是“我也爱你”，而是“傻姑娘”呢？
还是因为何月华自己也觉得，自己喜欢他，爱他，真他妈是傻？
莫笑晗来不及细思，也来不及细思，就看见何月华又一次亲吻了手机。
何月华说：“莫莫，好想亲你。”
莫笑晗整张脸烧得通红，她甚至觉得，如果何月华真的在这里，那自己一定愿意和她热吻个三五分钟。
不过，还好，他不在这里。
莫笑晗就是一个缩头乌龟，一看见他灼热的眼神，她心里就发慌。
一发慌，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于是莫笑晗匆匆说了一句：不说了，我要睡了。然后就匆忙挂断了视频。
她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很烫。
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酒精上头的缘故，还是因为害羞的缘故。
她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才慢慢清醒过来。
回去又躺下了，习惯性拿出手机看。就看到微信上何月华又说话了，何月华说：“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害你妹，莫笑晗低声骂了一句，脸上却笑了。
她笑着再三看了看这句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干脆就什么都不回。
夜这么深了，莫笑晗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道傻乐个什么，一个劲在那里笑，一点睡的意思都没有。
此后几天，何月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天天都会找莫笑晗。
每天晚上不是聊微信，就是发视频，情意绵绵，让莫笑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有了这样的滋润，莫笑晗上班的心情都不一样了。
每天到了公司，莫笑晗就开始笑，一个人对着电脑也笑，吃饭也笑，发呆也笑。
潘总一直认为她着魔了，几次三番劝她冷静一点，平时没事在家里点个藏香凝神。
但是莫笑晗没有一点反应，听见潘总说话，就笑成了一朵花。
笑容太灿烂了，吓得潘总连续几天，没敢跟她讲话。
她开始也不在酒吧喝酒了，每天十点一下班，就急匆匆往家里走，急着和何月华视频。
虽然有些时候，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好像，只要能在屏幕上看见他的脸，莫笑晗就觉得很安心。
他一样粗狂的眉毛，和微微肿起来的眼眶，一样高耸的鼻子，和很大的鼻孔，甚至是那不好看的嘴唇和锁骨，都让莫笑晗满心欢喜。
莫笑晗甚至有了一种错觉，觉得这个冬天过完，何月华就会来接她回家。
她甚至开始在网上查长沙飞拉萨的机票，也查年后从拉萨飞回长沙的机票。
这里的冬天实在太冷了，莫笑晗真的觉得冷。她想着，再过一段时日，等何月华来了，她就要和他回到温暖的南方。
女孩子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的，她们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想象力，总能震惊到别人。
这些日子以来的美好，让莫笑晗觉得，她和何月华的未来就在眼前了。
她开始想着等过完年，和何月华回了家。她就要带何月华回自己老家，看看自己的父母。也想着如果去何月华家见何月华的父母，自己要怎么打扮收拾自己，要准备什么礼物，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她想得太多太好了，现实比这残酷多了。
这样的美好日子过了几天之后，何月华就有些冷淡了。
有天晚上，莫笑晗早早地回了家，然后就躺在床上等何月华的视频或者微信。
她不停的起床喝水上厕所，不停的看手机，看微信。但是一整个晚上过去了，何月华没有一点动静。
也许太晚了，他应该是睡了。凌晨三点多了，莫笑晗才安慰着自己，让自己不甘心地睡了。
第二天晚上，她好犹豫是应该立刻回家，还是应该在公司喝点酒。
她想着，何月华昨天没有找自己，今天一定会找的。于是，她匆匆忙忙又回家了。
然而，半夜三点的时候，她又失望的睡了。
第三天，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了，于是下班之后，就跑到酒吧里喝酒去了。
心情不好，就喝得豪爽。半个小时之后，她被自己给灌翻了，于是就跑到厕所去吐。
吐完正在洗脸的时候，兜里的手机振动了。莫笑晗连脸都顾不上洗了，直接用湿淋淋的手去摸手机。
电话果然是何月华打来的，那一瞬间，莫笑晗简直想哭。
何月华问怎么微信信息没回，莫笑晗说自己在酒吧喝酒，没有看手机。
“哦，这样啊，那你先喝，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我困了，我先去睡了。”何月华如是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莫笑晗楞成了一个雕像，站在镜子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懵字。
这样就挂了电话？所以你打电话来，是要炫耀你要睡觉了？
莫笑晗的内心世界，哗啦啦一声，崩塌了。
她心有不甘，但她也无能为力。她甚至找不到一个质问的资格，她凭什么去质问他的忽冷忽热呢，她又不是他的谁谁谁。
莫笑晗冷笑着，又回到了酒桌上。
已经没有喝酒的心情了，看到四周陌生的男男女女纸醉金迷，他们看上去都很开心，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永远都不开心。
是的，何月华说得对，只有自己不开心。
没过多久，就待不下去了，于是只能回家。
匆匆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时候，觉得头很疼，又清醒又不清醒的。
借着半醉半醒的时候，就给何月华发短信：喝醉了才会觉得这么脆弱呢，好想忘记一切不高兴的事情，如果我每一个煎熬的时刻，你都在我身边就好了。
早就说要睡了的何月华却没有睡，他迅速地回了信息。
何月华说：命运就是如此，在错误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最后还是错失。我也想能陪在你身边，朋友也罢，恋人也罢，在你想哭的时候给个肩膀和拥抱。
莫笑晗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不明白，她只觉得累。
正打算忘记这一切，好好睡一觉，何月华突然就发来了视频请求。
莫笑晗挣扎了好久，才终于接通了视频。
“你喝了多少？”何月华一眼就看出莫笑晗整个人都不清醒，于是皱着眉头低沉的责备着。
莫笑晗看着他，只是不说话。屏幕里的那张脸，这么熟悉。可是这个人，她好像怎么也看不清。
“莫莫，”何月华低声喊了一句，然后就不说话了。
莫笑晗看着他，看了很久，却依然没有听到他说话。
莫笑晗低声就笑了，笑着笑着，她竟然开始唱歌。
“我想看你。”何月华突然开口，吓了莫笑晗一跳，她弯着头，疑惑地看着何月华，问：“你不是在看吗？”
“我想看你的胸，好久没看了。”何月华语出惊人，莫笑晗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倒也没觉得害羞或是不高兴。
她好像自己在玩一样，她笑嘻嘻地说：“嘿嘿，不给你看。”
“给我看看嘛，好久没看了，好想看。”何月华见莫笑晗没有翻脸，也没有不高兴，于是就嬉皮笑脸地在那里撒娇。
莫笑晗笑嘻嘻的，看了何月华很久，才说：“你就当没有看过好了。”
她没有醉，她清醒得很。可是她要是不装醉，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恐怕分分钟，大家就会翻脸。
“是不是也当做没有做过？”何月华突然问，他看过莫笑晗喝醉的样子，自然知道她现在其实还清醒。
莫笑晗愣愣地看着屏幕，心想，你为什么不笑了呢？你不笑，我也笑不出来了，我们这是要翻脸了吗？
她呆萌呆萌的，何月华突然就变得很低沉。
何月华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不勉强你。”
莫笑晗几乎已经听到了他下一句话，下一句话就是：早点睡吧。
她的心突然就慌了，她连忙说：“我怎么给你看，你总不能让我脱光吧？”
她说完这句话，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救了。她甚至就想，如果何月华真的没有喜欢自己，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为什么不可以，又没有别人。”何月华一听这话，兴趣又回来了，他温柔地笑着，啃着莫笑晗。
莫笑晗整张脸涨得通红，连话都不知道说了。
何月华知道她害羞，于是就说：“这样吧，我把视频先挂了，你给我拍个照过来，让我看看，好吗？”
莫笑晗看着屏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月华轻声笑了笑，说：“我等你哦，莫莫。”
视屏挂断了，莫笑晗整个人不知所措。
这爱得真卑微，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但是看不起是看不起，她依旧颤抖着，脱掉了上衣，颤抖着拍了照片。
拍了照片之后，她仔细看了看，不露脸，只有胸部。
她看着这张照片，只觉得很恶心。
恩，就跟看见自己一样的恶心。
曾经为了能留在他身边，自己卑躬屈膝地爬上他的床，用性爱换来了在一起知道毕业的承诺。
那么现在，为了他不抛弃自己，又开始用自己的裸照去收买或是恳求。
自己真的好贱，真的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