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微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过去的事，尤其是高三那年，真是人生最美好的日子之一。莫笑晗摇摇晃晃跑到了厕所，打开水龙头放水，让水流的声音盖住自己呕吐的声音。
其实喝的并不多，也就两瓶多一点，但是莫笑晗的酒量就和她的心情一样善变。曾一顿烧烤的时间，喝了七八瓶，意识清醒，也曾一瓶啤酒就把自己放倒在床上。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莫笑晗挣扎着，要爬到靠墙的上铺睡觉。周盼在下面拉着她，说如果困了，就躺在下面。莫笑晗也置若罔闻，一个劲往上爬。苏易文轻轻推开周盼，扶着她爬了上去。
莫笑晗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沙发，她闭着眼睛，轻轻地听着他们的动静。感觉到他们回到了沙发那边喝酒，莫笑晗才放心地睁开眼睛，看着墙壁。脑海里全是李浩然和杨希宇，很多事情都不想去回想，于是就让那个三个人呆在桥下的傍晚和夜晚，占据了整个大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回到那天，好想靠着他的肩膀装睡。
突然又很想听一首歌，于是拿出手机，找到了五月天的《一千个世纪》。很久没有听五月天的歌了，真的是很久了，只是很久不会刻意去听了。哪有当年那么狂热，每次听歌都是五月天，每首歌的歌词都铭记于心，首首会唱。
可是一切早就变了，自己还在那个只有五月天的时代，而李浩然和杨希宇早就已经走远了，活在Beatles等等人的时代。就是李浩然说的：你没有离开这世界，你只是走了。
“当时地球还年轻，我们诞生在荒凉大海里。”阿信熟悉的声音从枕畔传来，莫笑晗的眼泪奔涌而出。
一首歌没有放完，莫笑晗已经听不下去，她摸出手机，给李浩然打电话。夜已经这么深了，这个电话会不会被接，她实在不确信。而接了之后，李浩然会不会生气，她也实在不确信。
“喂。”李浩然的声音很平静，想来是还没有睡。
莫笑晗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也什么都不想说，她只是一直哭，一直哭着他的名字，一直问为什么。李浩然一直没有说话，只听见他平静地呼吸声。莫笑晗折腾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平静地说：“没事了，对不起，打扰你了，你去睡吧。”她停顿了一会儿，知道李浩然没有挂断电话，才又哽咽着说：“其实我知道的，没有为什么。”莫笑晗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关机，扔在了床上。她爬下床，跑到洗手间洗脸。
苏易文担忧地看了一眼，知道她神志清醒，还不至于摔在地上。她回过头来看周盼，周盼的脸色不好看，他也在紧紧地盯着洗手间，表情真是复杂极了。苏易文略觉得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她没事，洗脸去了，她每次喝醉了，就洗脸。”苏易文举着杯子，轻轻朝周盼比划了一下。周盼回过头来，挤了一个笑脸，也和她碰了一杯，却还是忍不住频频往洗手间看。
苏易文见他这样，只好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看看莫笑晗。还没有走到洗手间，莫笑晗就出来了，脸上的水估计是用毛巾擦过了，不过还是有头发凌乱地糊在上面。
莫笑晗眼睛有点红肿，不过看上去很清醒，她微微鼓着脸，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看着苏易文，好像在卖萌。苏易文看着她就笑了，知道她没事了，就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莫莫，正常一点，别卖萌。”
苏易文拉着莫笑晗往沙发上走，把她按在沙发上坐着，给她倒了一杯酒，放在她手边。莫笑晗双手捧着杯子，像是捧着一杯热牛奶一样。她还是鼓着脸，睁大着眼睛，眼睛转来转去。
“她就是这样，每次喝多了，就卖萌。”苏易文笑着像周盼解释，又回过头来，对莫笑晗说：“莫莫，你不要卖萌了啊，再卖萌，我打你了啊。你知不知道，这样丑死了啊。”
莫笑晗转着眼睛，转着转着，就看着苏易文不动了，她看着苏易文，看着看着就笑了。
“来来来，干杯。”莫笑晗端起杯子，去碰他们的杯子。周盼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好像恢复了正常，也放下心来，和她一起喝酒。
又喝了两杯，莫笑晗喝得兴起，已经停不下来了，苏易文连忙劝住了她，把她的杯子没收了。也是因为担心她，她胃不好，再喝下去，不知道要吐成什么样了。莫笑晗还在闹腾着要喝酒，苏易文手忙脚乱地抓她的手，一边朝周盼说：“盼盼，去给她倒杯水过来。”周盼闻言，起身拿过莫笑晗的杯子，打算去洗一下。
苏易文看见了，又说：“不用洗了，直接倒水就行。”莫笑晗还在折腾着，把脚都抬起来了。苏易文气急了，放开了她的手，大声吼她：“莫笑晗，你再给我装疯，我立马就走。”莫笑晗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安静下来，又鼓着脸争着眼睛看着苏易文。苏易文被逗笑了，接过水，放在她嘴边，哄着说：“来，莫莫，喝水啊，乖。”莫笑晗显然不满意她说话的口吻，却还是很老实地就着杯子喝了两口水。
周盼看到这一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苏易文把杯子递给他，说：“莫莫太闹腾了，真是受不了。盼盼，你赶紧把这妖孽收了吧。”
周盼心下一动，他悄悄地打量着莫笑晗，发现莫笑晗还是鼓着脸，看着苏易文，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周盼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也装作没有听到。他顺手把杯子和酒收拾了一下，说太晚了，大家都睡吧，别喝了。
苏易文还没有发言，莫笑晗跟诈尸一样，跳起来，说好啊好啊。然后一路小跑，跑到了靠墙的那张床上，三两下就爬到了上铺，还大喊着：“我要睡这里，你们不准和我抢。”
周盼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你不是喝醉了吗，都能上床了啊。”
苏易文也觉得好笑，就逗她：“莫莫，你先睡啊，我和周盼把这箱酒喝完酒睡。”
莫笑晗大吼一声，回过头，指着苏易文说：“滚，你们要是瞒着我喝酒，我弄死你们。”
周盼和苏易文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