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晗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模模糊糊就会醒来，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她觉得很不适应。
其实最难适应的，是何月华突然说的那句话。
半夜睡得模模糊糊，感觉到何月华突然用力地抱了一下自己，听见他说：莫莫，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莫笑晗没有说话，一直平稳地呼吸着，装作睡着了。
还没有盲目乐观到这种情况，觉得何月华突然就喜欢上了自己。却不知为什么，还是因为这么一句话，突然就觉得好像很心动的样子。
早早就醒来了，何月华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腰间，莫笑晗轻手轻脚，把他的手悄悄挪开。
轻轻爬下床，发现何月华还在睡，于是放下心来。
也不敢去洗漱，怕弄出动静，悄悄换了鞋，就走了出去。
关门的时候，还是发出了挺大的声音。莫笑晗担心着，会不会把他吵醒，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已经出来了，吵醒就吵醒呗。
反正又不会看到他了，也不会尴尬了。
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做贼心虚地发了个朋友圈，拍了清晨的校园，并配文：终于回学校了，还是学校好啊。
知道苏易文每天起来和自己一样都会先看看微信，但是直接说又显得特别此地无银，所以就发个朋友圈吧。
莫笑晗的情商还是很好笑的，她居然不觉得发朋友圈也是此地无银的意思。
洗漱了一下，难得地和室友去上课了，可能是内心罪恶感太重，觉得要做点什么好事。作为一个学生，去上课，真是一件好事，就算不听课，也是一件好事。
苏易文一天都没有传来消息，莫笑晗内心很是忐忑，和室友玩牌的时候，都漏洞百出。
想到她平时也就玩得那样，所以大家并没有生疑。
夜里的时候莫笑晗又接到何月华的电话，让她过去陪他。
正常人这个时候都会拒绝的，莫笑晗不是正常人，她作死的能力就是她唯一的特长了。
莫笑晗给苏易文发信息，问她在哪做什么。苏易文说在和于赞在外面，问莫笑晗在哪，要不要一起过来。
“我在寝室，就不过来了，大家都早点睡吧。”莫笑晗回了消息，和苏易文说了拜拜，就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室友一个劲的阻止她，让她留在寝室，莫笑晗神秘地一笑，说有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现在这些日子，莫笑晗行事如此洒脱。
何月华在家里，看见莫笑晗就笑了，和她一起聊天。
莫笑晗四处环顾，发现没有酒，就说要去买酒。她内心很紧张，想要喝点酒，壮壮胆。也不知道，她壮胆是要做什么。
“别喝了，我怕我酒后乱性。”何月华笑嘻嘻地开玩笑，其实也是在试探。
莫笑晗嗤嗤的笑，也就听话没有去买了。
“你今天什么时候走的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居然已经不在了。”何月华温柔地问她。
“我醒来就走了，学校有点事。”莫笑晗随口胡说，想了一想，又说：“今天二十八号了吧，那我明天还要早点回学校，有招聘会。”
“还想说让你明天晚点再走呢，我一个人醒来的时候，觉得特别难受，家里没有一个人。”何月华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
“你不用上班吗？”莫笑晗困惑地看着他。
“我请了几天假，最近状态不好，没法好好上班。”
渐渐又无法不说，聊得很欢。大部分时候都是莫笑晗在说话，说自己寝室一些有趣的事情，说李浩然和杨希宇。
其实过了这么久之后，再去回想当年，还是觉得很温馨的。尤其是李浩然，曾给与别人不能给与的事情。
想起他的笑，他说的话，还是觉得那么温馨。
终于相信很久以前看的一句话：过去还是很美好的，只要你能让过去的都过去。
虽然只有莫笑晗一个人，但是房间了里突然就变得很热闹，热闹而不嘈杂。何月华好像就忘记了所有的不开心，听着莫笑晗说话，会情不自禁地笑，和她也说些大学时候高兴地事情。
聊着聊着，大家都有些累了，也有些困了。于是莫笑晗说要去旁边睡了，何月华说要她留下来，大家一起聊聊天，再睡。
莫笑晗连稍微推脱也没有，爬上了床。躺在他身边，依然和他说着话。
一直以来，莫笑晗有一种神奇地特效，让身边的人过得很舒服。
陈陈以前就说过，只要莫笑晗在，她就什么都不怕，觉得莫笑晗会把什么事情都解决好的。记得有一次，大家一起在外面散步，迎面走来一个疯子，手里拿了一根棍子。大家都很害怕，都躲在莫笑晗身后。
杨二也说过，莫笑晗能让她内心平静下来。很多时候，杨二有什么事情，就会和莫笑晗一起去顶楼聊聊天。莫笑晗三言两语，就能让她痛快地哭出来，也能三言两语，又把她逗笑。
苏易文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如果她有什么事情，她也会第一反应找莫笑晗。
就连许多在公交车、火车上偶尔遇见的人，都会想要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她们认为，莫笑晗可以让人内心平静下来。
是呢，莫笑晗一直就这是这样的人，让人感觉平静温和安全。
而给莫笑晗带来这种感觉的，上一次是李浩然，这一次竟然是何月华。
莫笑晗本就是一个放浪形骸放荡不羁的人，于什么礼数等，从不放在心上。她自由散漫惯了，做事不分对错，只在乎自己是否情愿。
此刻，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可她依然这么做了。她也不在乎何月华怎么看她，觉得她不知廉耻也好，认为她放荡无耻也罢。
快乐安心的感觉实在是太珍贵了，能得着一刻，就享受一刻吧。
她并不反感何月华，甚至很喜欢被他抱着，只觉得内心平静快乐，甚至有传说中的幸福感。
这种感觉千年等一回，莫笑晗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就这么享受一会儿。
已经很晚了，十一点多了，何月华去关了灯。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提，去旁边睡的事情。
这种事情，男孩子当然不会说，就当忘了。而女孩子，可能不仅仅忘了要去旁边睡，也忘了这身边的男人刚刚失恋，甚至忘了这男孩子的前女友是自己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就享受吧，就贪恋吧。反正吃得最肥的猪，肯定是最先被杀掉的。
房间里暗了下来，何月华本来随意搭在被子上的手，慢慢地用力，像是抱住了莫笑晗。而莫笑晗，并没有任何反应。
“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了。”何月华靠近了她，轻轻说话。
莫笑晗就笑了，嘲笑着。这种不走心脱口而出的表白实在太多，她都懒得当真。
何月华奇怪地问她在笑什么，他作为一个将近三十的老男人，自认看过的人已经很多，但总有一些傻逼会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我没笑什么，其实我大致能了解你的意思。”莫笑晗自嘲着，然后鄙夷地说着自己的态度，“你喜欢我倒不一定，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是挺喜欢你的。”
这么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莫笑晗的作风，连矫情一会儿都懒。
她也实在很鄙夷自己，这么轻易就说出喜欢。可是她也实在知道自己的特性，在她这里，日久只会生出厌烦，真正要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在刚开始就会有迹象的。
她与杨希宇的感情变得形影不离，也不过是两天的时间。她对李浩然难以自拔也不过，就是一眼的时间。而苏易文，则是上天注定一般，第一眼就让她认定这是一个可以相处的人。
所有曾在她生命中占据地位的人，都不需要花什么时间来攻克她内心的堡垒，她看到那人，就知道这围墙要不要开一扇门。
而在她身边努力去攻克围墙的人，后来围墙未倒，他们已走。
莫笑晗做完看着何月华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何月华的细节，她内心就知道了，这个男人，会在她生命中占据重要地位。
此时此刻一回想，她还记得何月华每一次的出现。第一次在他家，看见的他的笑容。第一次和他有真正的交流，是在他家客厅，就在外面那个桌子前，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何月华说的他在六安上大学。第一次因为苏易文和他一起吃饭，两个人对于地理常识的争辩。第一次何月华和苏易文一起去看她兼职，记得他说自己认真起来还是很有样子的。
许许多多事情，现在居然还记得一清二楚。也许苏易文如果从来没有和何月华分手，那么莫笑晗永远不会真的认识何月华。如果何月华没有叫自己过来，莫笑晗也会当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苏易文真的和何月华分手了，何月华也居然真的叫她来了。
莫笑晗只能认为，这是命。
哪那么多宿命可言，杨希宇李浩然是命，谢迎是命，父亲是命，现在连何月华都是命了。其实不过是作而已。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意思。”何月华有些好笑地问她。对于她所说的，她喜欢自己，何月华不置可否。
第一次见面就能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躺了一次还能躺第二次的女人，说出个喜欢又有什么好放心上的。
至于昨晚她说的她自己还是个处女，何月华也将信将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能和苏易文玩得这么好，肯定是有原因的。苏易文这么多次出入那种灯红酒绿的场所，何月华敢断定，绝大部分时间里，莫笑晗也是在的。
要说莫笑晗出淤泥而不染，一直守身如玉。何月华也只能在嘴上附和着说相信，事实上，他没那么天真。
说难听一点，没有嫖过娼，难道还不知道娼妓是用来被嫖的嘛。
不过他并不在乎罢了，他现在是挺喜欢莫笑晗的，因为她欢乐有趣，能缓和很多事情。她是不是处，干不干净，关他什么事。
“算了，不说这个了，没意思。”莫笑晗轻轻一说。她懒得去和何月华说自己揣测的他的内心，毕竟太难听，再说了何月华又不会承认。
她所设想的，何月华的喜欢也不过是一时空虚寂寞冷，找个人陪他玩玩而已。
何月华也不纠结于这个问题，和她说起之后的一些打算。
“我请了几天假，你学校要是没有什么事，到我这边来住一段时间呗。正好陪陪我，反正我看你在学校也没什么事。”何月华让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然后将手放回被子里，隔着衣服轻轻地抱着她。
莫笑晗其实也没有那么胖，中等身材，抱着还是很舒服的。
莫笑晗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很不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在学校无所事事呢，她好歹是个学生啊。
不过也没有矫情，她本来就很乐意呆在这里，也很乐意呆在何月华怀里，于是就答应了。
寡廉鲜耻，这个成语简直是为莫笑晗量身定做。
两个人笑嘻嘻地抱在一起，有说有笑，聊到大半夜，才终于打算睡觉。
莫笑晗也应了何月华的要求，轻轻抱住了他，听见他的呼吸声。
她觉得一切是这么的匪夷所思，她很难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抱着何月华，可是她就是这么做了。她只觉得不对，没觉得不愿。
手机安静地躺在枕头下面，莫笑晗从来何月华家之后，碰都没有碰过手机了。
十一点刚过，微信上就有信息过来：你在寝室吗？
但是莫笑晗没有看见。
此时已经是一点多了，房间的灯也关了，大家都好像该睡觉了。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却也都没有睡觉。紧紧地拥抱着，看着彼此，大家貌合神离，却又奇异地想到了一起去了。
何月华在想苏易文，不知道她此刻躺在谁的怀里，如果她知道自己正抱着她最好的朋友，不知道会怎么想。他本来是真的单纯地喜欢莫笑晗的，此刻邪念一起，他突然发现莫笑晗喜欢自己还有另外一件好处。
莫笑晗也在想着苏易文，想她此刻在和于赞在一起。她已经不爱何月华了，已经背叛他了，那么自己和他在一起，应该算不上趁火打劫，也算不上夺人所好吧。从昨天开始，她内心就充满了罪恶感，她必须要想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是无罪的。她扪心自问，就算现在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她也肯定会孤注一掷的。
大家想得差不多了，何月华突然又开口了：莫莫，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莫笑晗正在被震撼中。“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用力地打开了，“啪”的一声，灯也迅速被打开。浓厚的酒精味道铺面而来。。
莫笑晗下意识抬手去挡住刺眼的光线，突如其来的光线，总像一把刀，分分钟能把人的眼睛刺瞎。
莫笑晗从手臂下望去，看见了门口的苏易文。
苏易文眼泪纵横，眼睛红肿。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还在喘着气，像是经过了长途的跋涉。
她也看见了莫笑晗，看见她就这么躺在何月华的怀里，看见她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看见她突然也流下了眼泪。
苏易文深深地呼吸着，才压制住发自内心深处的哽咽。她捂着嘴，最后不可置信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莫笑晗，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转身走了。
何月华近乎变态地觉得兴奋，他骂了一句神经病，就站起身要去关灯。
莫笑晗自看见苏易文的那一刹，所作的所有自我安慰与欺骗全部瓦解，苏易文深深地看着她，那几秒，莫笑晗像是被定住了，全身不能动，只有眼泪流下来。
苏易文的眼神这么失望，仿佛能听见她在怒骂：莫笑晗，我恨你。
卧室的门被轻轻地带上了，很快又听见外面大门被用力关上发出的怒吼。
莫笑晗这才惊醒过来，她跑下床，赤着脚往外面跑。此刻她听不见何月华在身后喊着什么，她只想追过去，只想跟苏易文说一声对不起。
楼梯的灯全亮了，想是苏易文关门的声音，点亮了一路的灯。
莫笑晗打开门，疯了一样地往下跑，心烦意乱下，她踩空了楼梯，摔倒在地。
何月华正换了鞋，看见莫笑晗趴在地上，就过去扶她。
莫笑晗甩开了他的手，挣扎着跑下了楼。
外面早已看不见苏易文的身影了，莫笑晗哭着在来时的路上走着，却连影子也没有看见一个。
已经是追不到了，莫笑晗心里也明白了。
她仍妄想着苏易文并没有走，只是躲在哪个角落在哭，于是她疯狂地在四周跑来跑去。
她只想着要追到苏易文，却没想过，就算追到了，又能如何。
苏易文难过的，不过就是她和何月华在一起，就算追到了，莫笑晗真舍得离开吗？如果她舍得，她今天根本不会在这里。
何月华走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莫笑晗像个神经病一样在那里四处奔跑着，跑着跑着就不跑了，可能是全面放弃了。她蹲在地上，抱着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哭喊声。
何月华只觉得头疼，他跑过去拉她，想把她带回家。
莫笑晗却挣扎着不要他碰她，何月华也生气了，不知缘由的生气，于是怒吼着：”你是要去追她吗？好，你去，你要么就去追她，要么就和我好好开始。“
莫笑晗大脑一片空白，跪坐在地上，只是哭泣。
可不要说她神志不清，她可清楚得很，何月华在说什么。她这崩溃的样子，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台阶。
何月华能这么问，不就是吃准了她会留下来嘛。
莫笑晗一边在内心痛斥着自己，心里极度瞧不起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她也真的没有打算走。
去追苏易文吗？追到了，然后呢，无非就是和何月华老死不相往来，这其实也没有什么。
可是和苏易文在一起真的就有多好吗？或许曾经很好，那么现在还好吗？
莫笑晗此刻只觉得自己很贱，她跪坐在地上，一直痛哭。
何月华伸手捞起了她，半拖半抱地将她带了上去。
前些天下过雨，楼下有些草丛裸露出的黄土被雨水打湿，粘成了泥土，被莫笑晗带了上来。
何月华看着她脏兮兮的脚，拎着她去洗手间，帮她冲了一下。
莫笑晗自从被何月华拉住之后，就像极了一个木偶，一动不动，话也不说，只会流眼泪。
何月华把她拖到床上，用被子紧紧地盖住了她，然后就转身拿拖把去把客厅的泥脚印拖掉。
进卧室的时候，发现莫笑晗又爬了起来，在那里哆嗦着打电话。显然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她一直在徒劳地重拨。
何月华看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也看着她一直在冻得打哆嗦，心下不忍。走近了，用被子将她紧紧裹住。
莫笑晗既不推脱，也不配合，被子从她身上一次次滑下来，她就跟感受不到一样。
何月华没有办法，只能坐上床，用被子盖住她，紧紧地抱着被子，也紧紧地抱着她。怀里的人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应该是冻坏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哭得停不下来。
何月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哄着她说话，她却总不言语，只是一遍遍的拨打那个已经关机了的号码。
“莫莫，别去想她了，好不好。早点睡吧，乖，听话。”重复地说了很多遍，见莫笑晗仿佛听不见。何月华也急了，用了力气，把她放倒在床上，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挣脱。
莫笑晗也不再挣扎了，可能是已经没有力气了，安分地躺在他怀里，间或因为抽泣而颤抖着。
何月华一手紧紧地抱着她，知道她冷，把被子掖紧了些，一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
“莫莫，别哭啦，会好起来的。我们好好在一起，不用去管她了好吗？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何月华这话，他自己也分不清真假。应该是真的吧，的确挺喜欢莫笑晗的，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很让人怜惜。
可是所有的喜欢都是有限期的，何月华也不知道自己能喜欢她多久。或许不小心就一辈子，或许明天一醒来就不喜欢了。
莫笑晗在他怀里颤抖着，她不觉得何月华真的有多喜欢自己。可是她好像也真的喜欢何月华了，也许就是从昨晚开始，也许就是从很久以前了。
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这时候他说出来的这些或真或假的情话，的确很好地安慰了自己。
苏易文那深刻地眼神，仿佛还在盯着自己，可是莫笑晗已经不愿意去想了。
很多事情，其实不是突然发生的，是由自己的性格决定的。没有那么突兀，一切都是有征兆的。
她如果和苏易文的感情这么好，那为什么永远都到不了杨希宇那样的高度。
她如果真的没有对何月华上过心，昨天她不会来，今天更不会。就算来了，今天一定会跟着苏易文走的。
可是她喜欢何月华什么，为何会突然这么喜欢，这个答案，她暂时不知道，也不清楚要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也许就像李浩然一样，突然就这么出现了，突然就难以自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