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客人们都哄高兴了，小姐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于是在喝了好几件酒之后，这个包间的人终于陆续地散了。
相比起那些已经入行许久的小姐而言，莫笑晗和杨希宇显然更具有职业素质。
至少在客人走出大门之后，这两个人还带着笑，把他们给送到了出租车上。
然后一转身，两个人就手拉着手，和经理去告别了。
告别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去拿小费。
经理也笑嘻嘻的，二话不说，就把小费给了她们。
客人给的小费是200，经理抽50，到小姐手里的就只有150了。
不过这钱来得太容易，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一个晚上下来，她们俩喝的酒，加起来也不到四瓶。被揩油也不是很厉害，杨希宇就被搂搂肩膀，莫笑晗则更只是被碰过两下手。
这个时候已经快三点了，离开了闹哄哄的风情酒吧之后，两个人就回到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这么冷清，像是一个憋着哭不出来的小姑娘。
两个人大声的笑着，说着今晚的事情，表达了一下这钱容易挣，这客户有多傻。
一路笑着走到了小区门口，看见有卖烧烤的，于是两个人就决定买点烧烤。
或许是这钱真的容易挣所以两个人高兴，或许是这尊严死得太悲催于是两个人痛苦，反正她俩马足了劲，就买了有五十多块钱的烧烤。
一边吃，一边往家里走，一边给李浩然打电话。
李浩然还没有睡，可能是因为她们一直不会来，所以有些担心。
两个人一进家门，还没来得及问李浩然吃不吃烧烤，就听到李浩然皱着眉说一声的酒味。
两个人讪讪地笑了笑，表示今晚喝了点酒。
莫笑晗是很无所谓的，她并不在乎李浩然怎么看自己。所以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直接就躺在了床上。
倒是杨希宇，仔仔细细洗了很久，换了衣服，还喷了一些香水。直到李浩然都觉得有些过了，这才消停下来。
莫笑晗觉得有些累，和人勾心斗角，比下地种田还要累。可是怎么累，大脑却很亢奋，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直回想着今天晚上自己的表现，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累了。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杨希宇其实是同一类人，她并没有什么资格，站在高处对着杨希宇指手画脚。
她一直以来，认为杨希宇很虚伪，那么自己呢？自己不也是一样的虚伪吗？
那些虚伪的话谁都会说，比如说今晚，莫笑晗说的所有的话，都是违心的虚伪的话，难道不是吗？
她之前认为，杨希宇是一个虚伪的人，说什么都是假的。认为她对自己虚伪，对同学虚伪，对朋友虚伪，对小胖也虚伪。
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比杨希宇高尚。
可是今晚的所有事情，就是一记耳光，直接把莫笑晗给打懵逼了。
她悄悄抬起头，去看杨希宇，发现依旧看不透她。
杨希宇在轻声和李浩然聊天，看上去笑得很开心。可是在莫笑晗眼里，这样的笑容，和在酒吧时的笑容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能人的面具戴久了，就不知道真实面目是什么样子了吧。
莫笑晗叹息了一声，决定还是什么都别去想了。
第二天，莫笑晗和杨希宇都好好去上班了。
虽然小姐是一个听上去很不正当的职业，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这样的，笑贫不笑娼。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杨希宇被调去了另外一个酒吧，也在这条街附近。
莫笑晗这才知道经理说的换一批人是什么意思了，感情这一条街的所有酒吧里的小姐，都是公用的。
杨希宇走之前，再三叮嘱莫笑晗，一定要等她，然后一起回家。
莫笑晗笑了笑，说好。
今晚的生意好像不怎么样，所有的小姐几乎都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只有三两个人被选中了。
莫笑晗明白杨希宇为什么要叮嘱她，她是担心今晚莫笑晗不会上台，那么就会早回家。
经理以前说过，如果过了十二点，还没有上台，就可以提前回家的。
对于今晚，自己无幸入选包间，莫笑晗一点也不在意。虽然这钱好挣，但是这钱可挣也可不挣了。
也许最开始的时候，莫笑晗做这个是因为穷。但是做了一天之后，莫笑晗做这个，就只是单纯的觉得无所谓。
她觉得很无所谓，做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有钱没钱又有什么区别呢？顶多就是饿死罢了，她又不怕死，她甚至很想死。
坐了一会儿，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很多小姐都陆陆续续告别了。
莫笑晗戴上耳机听歌，听得都想睡觉了，却被服务员叫起来去楼上，说是经理找她。
莫笑晗翻了一个白眼，不太想动，却还是听话地慢慢爬了上去。
经理要她去包间，莫笑晗莫名其妙。进去才知道，原来什么时候又有了新的客人过来了。
其他小姐，甚至包括杨希宇，都会很关注这些。
会看着门口，看有没有客人进来。
但是莫笑晗不会，她乐意躺在沙发上，躺着就不动了，懒得去关心外面的世界。
包间里有三个男人，和一个姑娘。
莫笑晗留了下来，另外一个和莫笑晗一起上来的那个小姑娘却下去了，因为有一个客人，坚持说自己不需要人陪。
莫笑晗一想生意来了，于是就打起精神笑着迎了上去。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点背，那个一样是小姐的小姑娘，好像已经颠了。
她一个劲地灌莫笑晗喝酒，还怂恿着三个男的一起灌。
莫笑晗起先还以为她是热情，想和自己喝酒。连续喝了几杯之后，就明白了，这姑娘是故意阴自己呢。
于是她就笑嘻嘻地喝了几杯，心里想着这姑娘有病，不如陪她玩玩。
喝了几杯之后，就叫姑娘唱首歌听听，姑娘的主客一听就乐了，于是姑娘就上去了。
唱歌的时候，最好下酒了。
开场前，应该先喝一杯表示诚意。中场休息的时候，应该喝点酒润润嗓子。唱完高潮之后，应该敬杯酒表示唱得好。一首唱完之后，应该喝一杯酒表示感谢。
莫笑晗一杯也不敬，让三个男人轮流敬。姑娘一首歌唱完，莫笑晗直接让她连喝了四杯。
这还没完，姑娘刚刚喝完最后一杯，表示自己唱完了。
莫笑晗就拿了一杯酒递给了她的主客，嘴里撩拨着：
“哎呀，大哥，你这人要不得。你家姑娘为你唱了首歌，你居然也不敬一杯感谢感谢。莫不成是我们家姐姐唱歌不好听，所以你不想喝？”
主客一听，觉得也对，于是又和姑娘喝了一杯。
莫笑晗一转头，又撩拨剩下的两个人，于是姑娘又喝了两杯。
等姑娘喝完了男人敬的酒，莫笑晗就笑嘻嘻又把她的杯子给倒满了，自己端了酒杯上去。
“来，姐姐，我敬你一杯。姐姐嗓子真好，我就唱不来。来，不多说了，我敬姐姐一杯。”
莫笑晗三言两语打发了小姑娘的推脱，一个劲地劝她喝。旁边的男人们也跟着起哄，各种乱七八糟的话都出来了。
姑娘被逼无奈，又喝了一杯。
莫笑晗远远地坐着，看着姑娘笑得一脸真诚，笑得姑娘整张脸都扭曲了。
莫笑晗心里爽快一些了，知道姑娘肯定会报复，于是先行一步就撤退了。只说自己酒量差，喝多了，去上个厕所。
可怜姑娘嘴里正憋了一句“来，你来唱一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看见莫笑晗溜出了包间。
这边莫笑晗刚出来，就听见杨希宇在楼下喊她。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莫笑晗走下了楼梯去找她，发现她好像喝了不少酒，于是就陪着她坐着，问情况怎么样。
没过十分钟，经理就催着莫笑晗上去。
莫笑晗说马上，然后就简单地和杨希宇说了说楼上那个已经颠了的小姑娘。
“妈的，这种傻逼，有本事和我玩啊，我玩不死你。”杨希宇一听就有点炸毛，然后就发飙了。
莫笑晗轻轻笑了，说要杨希宇等等。
“我去劝他们点你，然后我们玩死那个小姑娘。”
杨希宇一听，觉得也行，于是就和莫笑晗一起上去了，在外面包间等着她。
莫笑晗一进包间，理也不理那个小姑娘，直接就去找姑娘的主客说话。
小姑娘一个劲在那里嚷着让莫笑晗唱歌，起先另外两个男人也在起哄，但是莫笑晗高着嗓子喊了一声，大家就不为难莫笑晗了。
莫笑晗喊：“呀，姐姐，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跟你家哥哥说话，你就不乐意了，一个劲让我唱歌。我哪里会唱歌哦，还是姐姐会唱。对了姐姐，你一定会唱藏语歌吧，你唱给我们听好不好，我从来没有听过藏语歌呢。”
莫笑晗说完，大家就不为难莫笑晗了，开始怂恿着让小姑娘唱歌。小姑娘眼睛都气直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拉着去唱藏语歌了。
莫笑晗温柔地笑着，心里却想着：
这姑娘真的不聪明，她要是就此罢手，自己也就帮衬着一点。但如果她还是不学乖，一个劲和自己过不去，今晚自己就要把这小姑娘给玩高兴了。
看着姑娘又被灌酒，又去唱歌了。莫笑晗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意图，于是又凑到那个男人那里去了。
她一过去，就笑着敬了一杯酒。
“呀，大哥，你要觉得我长得不丑，你就和我喝一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