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经理上了二楼，往走手边转了一个弯，就看到了一排包间。经理很热情地招呼着她们赶紧往前走，然后走到了尽头那个小包间。
这是莫笑晗和杨希宇第一次上班，两个人的确抱着一种先试一试的态度。如果被选上了，估计两个人就真的要豁出去做小姐了。
包间的名字叫8888，所有的包间都是这么俗气的，不是6就是8。
包间里坐着一群或老或少的男人，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老，都一样的丑。
经理走到了最里面，然后莫笑晗他们就跟着那群小姐，在屏幕前站成了一排。
那群男人还装得跟正经人一样，依旧各自交谈着，正眼都不往她们身上看。
“哎，彪哥，来，你们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要是都不喜欢，我们就再换一群人来。”
经理讪讪地笑着，很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脸的龟孙子相。
莫笑晗也不想看那群男的，于是就低着头笑。她心里在想，这傻逼经理在搞什么，如果真不满意，他去哪找一群新的来。
毕竟刚刚坐在下面的时候，莫笑晗就听杨希宇和这群姑娘们聊过天。整个破烂酒吧，也就这么几个姑娘了，再多就真没有了。
“来来来，你坐过去。”莫笑晗还没有笑完，就被经理拉着手坐在一个老头子旁边。
莫笑晗礼貌地朝老头子点了点头，笑了笑，然后就很有技巧地离他远远地坐着了。
之所以说有技巧，是因为一看上去两个人好像坐得很近，但事实上，两个人衣襟都没有碰到。
莫笑晗自己今晚的主客是有了着落了，于是就打量着杨希宇，看她怎么样。
杨希宇很快也坐在了一个老头子身边，很默契地回头看莫笑晗，两个人于是挤眉弄眼地递了个眼色。
两个人显然想法都是一样的：妈的，玩大了，真被当成小姐了。
另外几个人也都选好了姑娘，于是经理打了个招呼，说喝好玩好，就带着那群小姐，一起又下去了。
莫笑晗和杨希宇天生具有的自我高贵气质，让她们两个人在经理走了之后，放开了玩大胆了。
两个人浑然没有做小姐的觉悟，死活不让男人碰。倒是有一种嫖客的气质，最喜欢灌酒。
不过嫖客都是喜欢灌小姐，而她们俩就喜欢灌客人了。
经理一走，莫笑晗就站起身，直接用开瓶器开了三瓶酒。
然后挨个把桌上所有的杯子都给倒满了，打算先来一轮。
当然，她不会自己喝。
她敬了自己的主客一杯，然后就花言巧语泼皮耍赖地让他去敬酒了。
那个主客估计很久没有看到这么会玩，这么主动的小姑娘了，三五句话之后，就真的被哄去打桩了。
莫笑晗也给面子，拎了一瓶啤酒，就跟在他身后，帮忙倒酒。
她倒酒是练过的，卑鄙下流的高手，一杯倒满，也没有什么泡沫。
于是一圈喝了下来，主客还没有摸到莫笑晗的手，就已经喝了两瓶了。
等他们两个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他正要拉着莫笑晗的手，和他说说情话。
莫笑晗又站了起来，啪叽几声，又是几瓶酒打开了。
杨希宇看他开酒，就知道她的意图，于是就拎着酒跟着自己的主客去打桩了。
既然都有两个人打桩了，其他人不来一圈肯定也不行了，于是整个酒桌就真的是酒桌了。
没有人有时间点歌，没时间唱歌，光顾着一杯一杯的喝了。
这也是在拉萨，莫笑晗和杨希宇才能这么猖狂，把客人当傻子玩。
要是换在内地，她们俩这点小伎俩，还不够客人玩的，早就被弄得不要不要的了。
不过拉萨这边不一样，拉萨这边的色情行业还没有内地那么发展。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风情演绎酒吧。来这里消费的，一般都是藏族人，这里的小姐也几乎全是藏族姑娘。
藏族男人虽然也色，但是比内地人还是要含蓄一点。
他们性格中有一种热情和天真，总是轻易相信别人的。只要别人能让他们高兴了，别人表现得很尊重他们了，他们就不会去为难别人。
又加之，他们看腻了总是有些木讷的藏族小姐，也看腻了她们黝黑拘谨的面容。
今天来了一个莫笑晗和杨希宇，这两个小姑娘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笑颜如花，主动大方，热情奔放。见谁都叫哥，满脸堆笑，跟个大明星一样的高贵优雅，又幽默风趣，善解人意，体贴细节，把人哄得高高兴兴的。
莫笑晗和杨希宇都不是傻子，她们当然接受不了别人碰他们，但是硬拒绝是肯定不行的。
运气好的，一份前没有被赶走。运气差点，直接就会被打一顿了。
所以她们俩就使尽了心机，要么让自己一刻都闲不下来，要么就让客人一刻都闲不下来。
当然，不管怎么做，一定要让客人多喝一点。
客人喝多了，就更好忽悠了。客人要是喝翻了，那就得走人了，自己就可以拿着小费拍拍屁股走人了。
眼看打桩打完了，所有人都喝了一圈了。莫笑晗就开始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忽悠客人，离自己远一点了。
正在这时候，就听见杨希宇在咳嗽。莫笑晗看过去，发现杨希宇让她看门口那边。
门口那边的那个藏族小姑娘，应该也是傻了，竟然开始打桩了。
莫笑晗和杨希宇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不约而同又想到了一起去了。
等到杨希宇前面那个小姑娘，正要和别人和第一杯的时候，两个人就开始闹肚子了。
各自赔笑和客人解释了一下，然后就捂着肚子出去了。
走出包间，两个人站直了腰，就手拉手往楼下走。
傻子才打桩呢，一圈喝下来，没有两瓶，也有一瓶半。
长夜漫漫，还是少喝点为好。
走到楼下，经理就眼尖看见了她们，问她们要做什么。
“我们饿了，去买点吃的。”莫笑晗脱口而出，撒谎丝毫不费力气。
“放心，老大，我们和客人说过了的。”杨希宇也笑嘻嘻地凑上了头，和经理打了声招呼。
经理笑嘻嘻地说好，让她们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内心觉得这两个小姑娘真不错，笑得这么甜，还跟朵花一样，将来肯定能有前途。
莫笑晗和杨希宇在外面晃荡了一圈，觉得打桩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这才慢悠悠往包间走。
经理不在下面，小姐们也都不在了，不知道他又带着那群小姑娘去哪个包间了。
先后走进了包间，发现里面的人喝得已经比较可以了。至少那群没什么脑子的姑娘们，大部分都比较到位了。
被客人搂着抱着，还被摸手摸腰摸胸，又被强迫着喝酒唱歌亲嘴。
莫笑晗倒吸了一口冷气，才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她依旧离客人远远地坐着，开始打感情牌。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哥哥，你家里是哪里的呀，你有没有小孩子呀？”
“呀，哥哥，你孩子七岁了呀，在哪上学啊？”
就着这些话题，莫笑晗扮演了一个知心姐姐的角色，和客人聊得风生水起。
在聊天的间隙中，她始终与客人保持着距离，连手都不给碰。
一看到客人有伸手要来碰自己的意思，莫笑晗就连忙给他倒酒。
要是客人接着接酒的间隙，抓着她的手。莫笑晗就直接用力抽出手，脸上还笑着说话，然后帮客人拍拍肩膀的灰尘或者蚊子。
半个小时天聊下来，客人又喝了两瓶，依旧连手都没怎么碰到。
在这半个小时里，莫笑晗已经了解到了客人的一个基本情况。
藏族人，在成都有两套房子，一个七岁的儿子入拉萨的户口在成都上学，将来会来拉萨高考。老婆也是藏族人，但是老婆不好看，而且真的有点老了。
莫笑晗就安慰着他，既说他挣钱不易，是应该好好享受生活，出来放松放松。又夸他深谋远虑，为以后的儿子谋了一条好出路。又是告诫他出来玩虽然要喝开心了，但是依然要注意分寸，喝酒伤身。
天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巧舌如簧的人，一方面作死地灌客人喝酒，一边假模假式地劝客人少喝点。
但是这样说话，就是招人喜欢。客人觉得莫笑晗真诚又体贴人，又会说话，又聪明懂事。
于是越说越开心，越说喝得越多。说到后来，就说要莫笑晗不要做这一行了，要把她带到自己公司去上班。
这边莫笑晗尚且如此，那边杨希宇就更是不得了了。
她本来是只陪着一个主客的，但是她太会说话了，又长得漂亮。
另外一个自己叫了小姐的客人，也不想和自己的小姐玩了，反而各种和杨希宇搭讪。
莫笑晗偶尔回头去看看，就会发现，杨希宇和左右两边的人都聊high了。两个客人被她逗得一乐一乐的，笑个不停，也喝个不停。
但是莫笑晗有注意到，杨希宇的主客，一直揽着杨希宇的肩膀。
而杨希宇的脸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莫笑晗心里有些怪异的想法，却也不愿意去深思。
本来男女之间的拥抱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至少搂着肩膀而已。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只要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碰到自己，自己都想叫非礼，更别说拥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