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苏枕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在她惊觉自己又一次情不自禁的时候,已经慨叹着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好在以前的时候也并不是人人都知道它的真相,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是这样的,据你们所知,我是个画家,但是你们却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画家。”苏枕迎着大家探寻的目光,十分坦然的说。
那种姿态,仿佛十分笃信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而且这种质疑他已经经历了千万遍。
“知道我的人都说我是个天赋画家,天赋画家的意思就是说,我从小的时候就喜欢画画。不是画一朵小花,一只小鸟受到大人的赞扬那样的喜欢,而是发自灵魂的赞同。”
“画笔就是和母亲的怀抱一样能给我带来安全感的存在。”
仇所长,余小宜和雷天面面相觑,显然对苏枕所说的情况可以明白但无法理解。
“有这种先天的爱好,我十分肯于在这上面下功夫。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甚至直到现在,落在我的世界里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分析它的光影结构和明暗表达。”
“不惜走遍任何的偏远或者艰苦的地方,只为了寻找惊人的风景入画。”
这些话解释了苏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提供了一个让人信服的实例,更何况他们一起看到了苏晨有意无意露出的中指,柔美修长的手指,在第一指节出,有一个明显的凸起。
那是长时间握笔磨出的茧子。
铺垫完毕,苏枕的话锋一转,“所以后来,我昨天获得了不错的成就。刚开始是画的十分逼真,画鸟像鸟,画树像树,但是中间能让人看出来那是一幅画。”
“后来就是但求其神,我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开始忽略事物的表象,提取它的精神内涵。在这一段时间里,外界对我的评价也随之发生变化。”
“有些人认为画作从优秀拔想了惊艳,从表象升华到灵魂。但是更多的人则认为我是江郎才尽,画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期后,我的风格到近期逐渐稳定,就是回归于一种平淡。”
“我看到的是什么,我笔下就是什么,没有表象,也没有灵魂。事物他本身就是那个样子的,改变的一直是你自己的认知而已。”
“于是从这个境界开始,我的眼界逐渐开阔,我看到一个苹果,就能向外延伸,看到苹果的柄,连接柄的叶子,挂着叶子的树枝,伸着树枝的大树,长的大树的天地。”
“我想这是因为我的眼睛,我的心灵一路都在流浪,所见识的东西足够多,累计的素材足够深厚,所以为现实和想象建立了一座真实度极高的跨桥。”
“反应到今天这个具体事实上,就是我看到了那具人偶尸体,就看到了她身体上的伤痕,根据伤痕我就可以向外扩散她是被什么样的凶器伤害,凶器伤害她是又是什么样的状态?”
“由凶器又联想到操作它的人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理?”
“他这样的心理,会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什么样的帽子,身处什么样的环境?”
“现场是什么样的光线,有着什么样的布置,对凶手的行凶心理,产生什么样的微妙影响?”
“这些东西说起来十分的麻烦,但是于我不过是一瞬间的画面,也许这个结尾又要扣到最开始,我所说的天赋画家那个问题上。”
“总之不管你们信不信,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苏枕本来已经说完了,但是看到三人还是目瞪口呆,没有一点搭腔的意思,于是又加了一句结束语。
仇所长如梦初醒,“我信,我信。”
似乎觉得有下属在场,自己的态度有些不稳重,他清了清嗓子,重新说道,“这个案件案情十分的重大,我们已经是像上面报告了。”
“上面也是十分的重视,已经派出了专家组。但是专家组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这里比较远僻,最快也要今天夜里,他们才能赶到。”
“还有一大白天呢,我们不能放着工作不管,干等嘛。”
苏枕没有接话的意思,余小宜觉得仇所长的留白过长,尴尬的接了一句,“领导说的对,我们干工作一定要有积极性。”
“诶,年轻人就是要有这样的觉悟嘛,但是现在我们没有条件,没有线索,应该怎么开展工作呢?”
仇所长把视线落在了苏枕的身上,“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发动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苏枕同志的这个……破案方法呀,其实是和推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
“都是根据经验的积累,做出合理的想象和联想,我认为这个方法是可以借鉴的,你们说呢?”
没有一个人持反对意见,连苏枕自己都觉得有些玄乎的画尸技术,就这样披上了一个科学合理的外衣,要去死马当活马医的破案了。
“那这样,我们先出去一下,苏枕你自己整理一下,稍后我们一起开一个案情分析会。”
房间再一次清静下来,苏枕才有空闲摸摸自己的戒指,刚才那样酥酥麻麻的痛痒好像是一阵幻觉,现在已经像一只长了翅膀的甲虫一样,无影无踪的飞走了。
案情分析会是在当地派出所出所开的,再次来到这样熟悉的地方,苏枕真是觉得有些恍若隔世。
几个人都穿着便服,怕给苏枕造成过重的心理压力,他们围着一张圆桌,开始了简短的案情分析。
“在案情分析会开始之前,我先说几句。”
苏枕这才发现,仇所长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却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但是也很有魄力的一个人。
“这样诡异的案件,因为我们自己的力量和条件是没有破获的可能的。我们是为了集体的荣誉和社会的安定,进行了一次大胆的尝试。”
参与会议的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他们自然知道仇所长所说的为了集体的荣誉是什么意思,看向苏枕的目光,更多了一层亲切。
“既然把基调定下来了,我们以后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仇所长把自己的指尖在桌子上重重敲了敲,表达了自己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