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看画的人才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
仇所长红着眼,不住的喘着粗气,拼命咽了好几口口水,才艰难的问出来“你……你到底是谁?”
“你这画画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会知道凶案的经过,凶手到底是谁?”
终究是雷天的性子最为火爆一些,他情急之下,上来就拧着苏枕的胳膊。
苏枕的身体里本来就潜藏着诡异的吸血鬼之吻,再加上画尸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被雷天一拉,碰瓷一样顺势晕了过去。
雷天看着苏枕直直的摔在脚下,吓得往后挑了一大步,愣愣的问仇恩,“所长,该怎么办,拷回所里么?”
仇所长瞪了他一眼,“拷什么拷?叫两个女同志过来,把这个外地画家扶到福居宾馆开间房,让两个人好好的守着。”
“所长,这么妖异的事情,我们……”
“闭嘴!”
身体好重,好冷。
苏枕觉得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言古,没有司灵,甚至连刚刚见过的仇所长,余小宜和雷天都没有,空洞的让苏枕觉得害怕。
她想站起来四处查看一下,背后却像被粘腻的东西粘着,起不了身。
她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挣扎,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多的被红色的粘液淹没。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苏枕尽力直起脖子想查看一下,却被看到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她看见自己的胸腹的血肉,筋骨逐渐消融,变薄,最后居然成为完全透明的一层薄皮。而旋风刮至皮下,还没有完全止息,裹着暗红色的脏器继续旋转。
“不……”苏枕绝望的嘶吼,他的身体完全动弹不了,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助。
似乎这样痛苦还不足够,她在逐渐明晰的胸腹漩涡看到了言古的镜像。
她看见言古站站在纪伯伦的面前,脸阴沉的像西伯利亚的风雪。
看不出来纪伯伦被做了什么手脚,但是他的脸色看起来明显不好过,甚至比不上苏枕。
下巴上的胡子和头上的头发肮脏潦草,眼窝深陷,那个颧骨高耸,仿佛一个人形窟窿。和以前那个潇洒邪魅的混血王子谈不上半点关系。
看见脸色阴郁的言古慢慢的向她走来,纪伯伦忽然失控。
“你到底想做什么,之前的事情我都承认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到底想做什么?”纪伯伦扯动着手臂上的铁链,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现在你做过什么事我不想知道,就算你把整个地球毁灭,我也不想关心。我想追寻的,我想了解的,只有那一个名字,苏枕!”
苏枕贪婪的看着镜相里言古的形象,他瘦了那么多,不算是以前那种从容贵气的形象。而是有些落拓,很有些形销骨立的郁结。
言古说完,身上的杀气逐渐增加,他掐住了纪伯伦的脖子,逐渐收紧。
你不可能看到言古眼中的疯狂之色,眸中希望之光一点一点熄灭。
“如果你还是想把苏枕当成对付我最后的杀手锏,我不介意,让他的名字成为你的最后遗言。”
“这次是给你的体验,三秒钟后我会把手拿开,然后我会数三个数字,当我数完还是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你就永远不要再开口了。”
铁圈般紧箍的手掌果然缓缓松开。纪伯伦捂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咳嗽了两声,就听到言古已经数到了二,那双带着死亡之翼的双手,再一次有聚拢的迹象。
“苏枕已经死啦!”纪伯伦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如果你敢对我撒谎,我就把你扔进榨汁机里榨成肉汤。”
言古的双手捏着纪伯伦的肩膀,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纪伯伦痛的感到了一阵快意,疯狂的大笑起来。
“谁能相信呢?冷面的总裁灭罪师居然是个痴情种子?啧啧,真是太可惜了,那天你晚来了一步,苏枕已经喝下了吸血鬼之吻,现在估计已经不知道烂在什么地方,连骨头都不剩了。”
“真的是这样吗?”言古平静地喃喃自语,令纪伯伦十分的意外。
他不想在领受灭罪师的手段了,早存了寻死之心,没想到最为激动的言古,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间反而冷静下来。
“我早就猜到了,厨房的血迹被处理过,肯定是在为我煮面的时候发作了,肯定是在慌乱中紧急处理了一下,就赶紧逃走了。”
“她不想让我败给你,不想让自己成为我的弱点。是,她的确是我的弱点,但她同样是我敢争天下的盔甲。既然苏枕没了,那么你,我,就都没有必要活着了。”
言古一面说着,从腰间掏出她熟悉的短刀。
“不要!”苏枕大喊着,猛的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两个身穿警服,却从来没有见过的姑娘一起围了上来。
噩梦的余韵还在,浑身都是酸痛的,尤其是后颈,感觉又僵又凉。
苏枕喘了几口气,平定了一下心神,“没事儿,只是做噩梦了。”
她随便摆了摆手,却隐隐觉得戒指那里传来了酥酥麻麻的温热。
但是她没有时间多想,从床上跳了下来。“是仇所长让你们来的吧?你们还是把他叫过来吧,我跟这桩凶杀案没有关系。”
其中一个女警点点头,“好,我们所长一直等着呢。我的名字叫小玉,她是小娟。”
苏枕点了点头,“谢谢你们的照顾,请帮我联系一下仇所长吧。”
仇所长不是自己来的,身后依然跟着余小宜和雷天。
仇组长还没有说话,雷天先站了出来,“苏小姐真是对不起,是我冤枉你了,还害你晕倒。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是发现尸体时,刚刚到达我们那里的,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苏枕笑了笑,“没关系,我晕倒并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身体弱,而且我所做的事情也的确很可疑。”
仇所长听他一下点到了重点,这倒真是个爽快的女子,当下也不再客气,直接要求,“你能仔细跟我们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