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见存放着不少废旧的器械,破烂的桌椅,以及瘪了气的气球,明白这是中央体育场的仓库,不禁暗自担心起来。
“怕什么,来的时候不是胆子很大嘛,见到我为什么要躲呢?”纪伯伦挑衅着,耳朵上的十字架耳坠闪闪发亮。
“你确定想让我喝吗?只要我喝下去,你就真的没有机会了。”苏枕佯装镇定,“我沾了这吸血鬼之吻,言古会撕了你的。”
“正因为如此,握着你的命,就等于握着你们两个的。他不是灭罪师么,不是上古遗脉么,你尽可以让他试试。”纪伯伦一面说着,一面咄咄逼近。
苏枕做着深呼吸,想让自己镇定下来,身体拼命的向后挪动。
“纪伯伦,你别过来,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对于黑板报的调查进展。”
“啊哈,连名字都知道了。不过不要紧,我们有的时间是慢慢聊,先把它喝下去。”纪伯伦的凶相毕露,苏枕简直可以看见,他的嘴里像是呲着两颗吸血鬼的獠牙。
有限的空间内,苏枕根本无法闪避,被纪伯伦掐住了后颈,她不由得扬起头,像一只濒死的天鹅。
“你不会以为我像顾思情一样蠢吧?永远都搞不清事情的重点在哪里。学校的任务都没有完成,还去实现自己的什么信仰。”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你到底喝不喝?如果一定要我喂的话,我的手段也许会粗鲁一些哟。”
“不,不要,我自己来,你松开我……”
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言古觉得自己的脑袋也是火焰撞冰山,滋滋直冒烟,理智要求他快速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苏枕的位置。
感性却是一团火,快要烧得理智也没了。
单玉衡带着一个原谅者协会的成员,他的身份是中央体育场的场馆经理。
言古用力摁着他的肩膀,“到底还有没有,还有没有闲置的能藏人的地方?”
看着张超强的脸色都因为痛苦而扭曲,单玉衡急忙把两个人分解开,“言总,我知道你着急,你先放开超强,他才能好好想呀。”
言古红着眼,慢慢松了手。身穿着工作服的张超强有些委屈,“言总,不是我不尽心,这个专业体育馆一共就这么多的功能区,比赛场,休息室,洗手间,盥洗室,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呀。”
这些情况也的确如言古所见,但是那个傻女孩儿就那样从家里消失了,分明是他临走之前嘱咐过她的,一定不能私自离开。
那么她现在是一个人艰难的寻找凶犯,还是正在和他机智周旋,亦或是正在抵死搏斗。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只能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言古的心脏一阵锐痛。
单玉衡默不作声,站到高处又巡视了一遍。忽然指着西北角半个露出地面的窗户大声问,“那是什么地方!”
张超强一拍脑袋,“那是中央体育场整改时留下来的,原先是个小会议室,现在已经当做废弃仓库用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言古转身狂奔而去。
他飞起一脚踹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任它咯吱咯吱地在空气中孤独的摇晃。
苏枕果然在这里。
言古一把把争执中的苏枕抢过来,抱在怀里。张超强从怀中取出了准备好的电击棍。
“你以为你赢了吗?”纪伯伦在摇摇欲坠时阴笑着扯动嘴角,说出这几个字。
“不然还是你吗?”言古冷冷的说。
“不是说过让你等我吗?”言古把自己的外套裹在苏枕身上,她总是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
看到苏枕这副样子,言古心中的怒火全都变成了疼惜。
他轻柔的抚着苏枕的长发。“没事了,全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苏枕费力的睁开眼,迷茫中看见言古焦急的眸子,又沉沉的昏了过去。
“叫宋医生在家里等着,还有,今天晚上纪伯伦我要亲自审。”言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抱着苏枕走进风里。
苏枕窝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茸茸的厚毯子。看着言古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他坐在对面削苹果,却是心不在焉的不时抬头看她两眼,手下的水果刀依然转的潇洒漂亮。
“老看我做什么?”
“怕你忽然消失了,就像下午的时候那样,我急急慌慌回到家,你却不在你常坐的位置了。”
“我在呢。”苏枕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说。
言古把苹果削下来一块递给苏枕,顺便握住他温热的手掌。
“这一切真的像是在做梦,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苏枕,你在像是在做梦,你不在,也像是在做梦。”
“就像我父母失事那天一样,一切都像是做梦。对了,你等我一下。”
言古回到房间,取了一样东西放在苏枕的膝盖。
那是一个箱子,苏枕熟悉得很,保存在不能进入的房间的箱子。
苏枕吃了一惊,支撑着想要坐起来,“这不是你爸爸妈妈的东西吗?”
“是的,”言古挑拣了几下,把一块有着晦暗而绚丽光彩陨石取了出来。
“还是这个适合做成戒指,虽然没有那个钻戒珍贵,但应该更加有意义。”
“言古,这可是你不许别人染指的宝贝呀。”
言古把自己的食指放在了苏枕的嘴唇上,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你不是别人呀,你是我最后一个亲人。”
苏枕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被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她低低唤了一声言古的名字,便被后者欺身吻了上去。
“苏枕,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不放心,你说纪伯伦说的‘你以为你赢了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有后招么?”
“就算有后招也不用怕,他在我们手里控制着,你怕他做什么呢,这可不像是你强悍的风格哦。”
“只是一点不祥的预感罢了,”言古咽下了后半句话,“只是那个不太好的预感和你有关罢了。”
“作为一名新晋女友呢,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
“什么重要的事情?”苏枕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
“一周后,是你的爱人,言古先生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