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是不是于管家知道我在前面酒喝多了,特地让厨房给我做了一碗寿面呀,真是好香呀。”
言古故意提高了声音,期待着苏枕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从某个角落跳到他的面前。
“苏枕,我回来了,你在房间吗?”良久等不到苏总的回应,言古有些狐疑起来。
“苏枕……”
心脏一点点的揪起来,情绪连带着身体都有些难受,言古捂着胸口,不好的预感像雾一样逐渐浓烈。
“于管家,把苏枕给我找回来。”
“刚才看见她在小厨房煮面呀,现在应该在忙些别的吧?”
“不管她在忙什么,让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
言古走到苏枕的床头,那里有一个肉粉色的带着小小收纳的台灯,精致而唯美。
小小的收纳空间被柔和的灯光一照,从底部闪耀着明亮的光华。
看到这一幕,言古的整个灵魂都似乎同在首饰盒一样,被抽空了。
他曾经许诺过的,那块陨石制成的戒指,原本就被放在那里,现在戒指不见了,那么苏枕的人是不是也跟着永远的消失了呢?
“家主,家主,不好了,家里到处都*。”
不过一句证实罢了,本以为不会更难过了,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着于管家,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是个善良的老人,尤其对言古十分的慈和,如果仅仅是找不到苏枕这样的事情,他大概会说苏小姐或许是出去了,暂时找不见。
于管家这次是慌得很了,口不择言的说出了实话,“就在苏小姐煮面的小灶旁,有好大一摊血。”
言古的心头一个激跳,转身就走向小厨房,他的眼光前所未有的冷冽,似乎不复存在人类的感情。
是谁,劫走了苏枕,我一定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此刻的苏枕,在天地之下的旷野里,悲怆而凄凉。
她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正是取材于那可低调而斑斓的陨石。朴实质拙的造型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大气。
明明只是细细的一圈禁锢,却仿佛可以从中看到星辰大海般的壮丽。
“没想到你真是心细如发,只是牵过几次手,就把我的指圈号码摸得一清二楚呢。”
苏枕的表情,温柔中带伤,看上去让人心酸。
她的容颜异常的盛放,艳丽到了极致,就在这天地之下与晖霞争光。
“可惜你那天还是晚了一步,纪伯伦说的,你以为你赢了吗?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以为他会要挟着我就能握住胜券。但是你这么骄傲的人,我怎么忍心让你输?”
“这枚戒指,就容我自私一回带走了。”
苏枕知道言古的能量强大,为了不被他找到,她没有乘坐飞机火车这种容易留下痕迹的交通工具,而是徒步漫行。
吸血鬼之吻在她做面的时候发作了一次,内脏像被针砭般的密密匝匝的疼痛,似乎有一条岩浆滚滚流过。
而那从那时到现在,不知道已经过去多少个小时了。熟悉的痛楚铺天盖地的袭来,苏枕终于白着脸昏了过去。
在黎明的时候被冻的醒了,坐着缓了一会儿,到附近的镇店买了一碗馄饨。
一面漫无目的的舀着汤,茫然不懂自己为什么还会醒过来,一面听着早市上熙熙攘攘的狗叫人声。
好多人的神色要不复平日的麻木。有的严肃,有的紧张,有的神秘兮兮,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诶,你听说了吗,今早上镇上的公安来了。”
“我听见了,那警铃声嗷嗷响,我就是被吵醒了,才起这么早的。”
“我知道这个事儿。”苏枕忍不住抬起头看,说这话的,却是一个风尘仆仆,带着行李箱的远游人。
“我在车上看见了,不过没看清,只知道蒙着白布。但是估计事儿小不了,因为围的警察可多了,我还看见咱们这儿的派出所所长了。”
“盖着白布?那是出命案了呀,有尸体才用白布呢。”
“尸体,谁的尸体呀?咱们这儿除了你刚做生意回来,其他人都好着呢,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个也没见少呀?”
“诶,会不会是那个玲寡妇呀?她跟她儿子住的这么偏,咱们又忌讳她,不往前靠,真是她死了也不一定。”
“走,走走。看看去看看去。长得也不赖,如果真是她就太可惜了。”
有一个人啧啧了两声,立刻有其他人嘲讽他,“可惜了怎着,给你,你敢娶吗?”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睡着觉被咔嚓了。”说话的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些对话很让苏总有些不懂。
于是大早上,白色的雾气还没有散透,几个鬼鬼祟祟行迹不轨的好事人就朝东走了。
苏枕在后面跟着,她是实在觉得累了,但是这个地方太偏,没有旅店。她想跟着这几个人到人家多的地方,找个农妇借个房间休息一会儿。
他们口中那个玲寡妇住的的确很偏,在苏枕忍不住好奇心,错过了村落以后,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人烟了。
这里的地形是典型的平原地带,也有着平原地带的典型特点,家家户户离得很近,几乎是鸡犬相闻,现出一片热闹融洽的烟火气。
而那玲寡妇的家,像怕被点着了一般,躲的远远的,冷清而洁净。
根本不用走到跟前,离老远就能看见玲寡妇正蹲在地上,侍弄着自己的青菜。
后背对着他们,感觉年龄已经不小了,身材不像年轻的样子。
但是当她回过身来,苏枕才晓得他们说的长得不赖,果然是名不虚传。
女人有五十上下的样子,在偏远贫瘠的地方却一点不见颓败,像一颗熟透的果子,韵致很足。
她的正脸好看,身材却有些不入眼,背对着他们的时候那群人贪婪的看了好久,直让苏枕觉得重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人率先咳了一声,“咳咳,不是玲寡妇,我们先走吧。”
“就是就是,我们快走吧,省的那个神经质的小毛头再拿着砍刀了追我们。”
“小毛头不小了吧?”
“快二十了,你还真别说,长相随他娘,在咱那边儿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真是可惜了了。”
“咋啦,你还想着招个女婿?”
声音越传越远,苏枕才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喊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