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辆车的外表和内饰都和普通的出租车别无二致,但是苏枕本能的直觉哪里有些不对,她在座位上不安的扭动的身体。
“你怎么了,是伤口疼了吗?”
苏枕摇了摇头,“没关系,可能是冷气开的有些大了,有点气闷。师傅!”她把脸转向了自己的左侧,“阳古公司门前以前不是总有很多出租车的嘛,今天怎么只剩你自己了?”
“哦,前面修路了,很不方便,所以大家就不过来了,等修好了就又和以前一样了。”
“那为什么你还过来呢?”苏枕这一问,吴翩然也跟着警惕的盯在司机身上。
“因为这是我上一单生意的目的地呀。”司机奇怪的看了苏枕一眼,“乘客说去哪,我自然就要开到哪里咯。”
这个理由十分的合理,且自然吴翩然接受了他的说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脸转向了苏枕“你怎么了苏枕,是不是这次受伤以后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被吴翩然这样一提醒,她的伤口开始疼痛起来,头也痛的厉害,“下午要不要请假,去医院复查看看。”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口闷的几乎要呕吐起来。她蜷曲着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之间,在混乱的世界中,她清晰地看到了奇怪的景象,步履蹒跚的老人,扭曲折叠的斑马线。
她忽然向驾驶位扑过去,势头很猛,像是用尽了自己的浑身力气。
电光火石间,出租车在长长的刹车痕中冲进绿化带里,吴翩然放声尖叫,三个人都因为惯性被掼的七零八落。
吴翩然瑟缩在角落里,惊魂未定,苏枕仰躺在座椅上,疼的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汩汩的流出血来,伤口肯定是已经裂开了。
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缓缓的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凶狠的,狞笑着的脸。
他也在刚才冲撞的惯性中受了伤。额头上汩汩的流着殷红的血。脸上的狞笑依然未变,他伸出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掐住了苏枕的脖子。
“你们这些虚伪的人,为了名利,果然不顾一切,嗯!”
“一个是林子墨,一个是你,嗯?”
“等等。”这是苏枕第二次被制住咽喉了,多少有了些经验。她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做多余的挣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多为自己的呼吸多挣取一些空间。
这使她可以艰难的发出些声音来,“你能不能交代一下,让我死个明白?”
“死?不,你误会了,你不会死的,但是也许对你们这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来说,可能比死还要难受。”
“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了。”
“嗯?”对面的男人产生了一点兴趣。
这个试探产生了意外之喜,不仅暂时放松了对她的控制,让他可以开口说话。还让苏枕可以确定,这些人并不是那个神秘组织。
因为那个组织的作风一向干脆狠辣,不会有闲工夫听她在这里听她解说。
苏枕抓住机会,继续挑动男人的好奇心,幸好她是个画画编故事的,利用自己的特长,十分卖力的编织了悬疑的情境。
电光火石的思考后,苏枕编制好了自己的语言,“在你的控制下,我会晕过去,等我醒过来,我们已经撞上了那个过马路的老人。然后也许会告诉媒体,因为我的骄横,为了赶时间,要求你硬闯红灯。”
“当然,我刚才的行为为你你加了戏,”苏枕指了指行车记录仪,“你也许会把刚才的片段截取下来,告诉广大人民群众,因为你没有遵从我的吩咐,我就是肆意妄为的下手夺车,抢强抢方向盘,最后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然后我的名誉毁于一旦。这一切所引发的连环反应,的确比死亡还要麻烦。”
“但这其中最直接的一个,就会导致我的名誉被污染,如果你们策划的有足够感染力,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在这种情形下,公司绝不可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把我的作品列为培养对象。同时,我相信其他有力的竞争者也已经受到了你们的打击。”
“最后,林子墨的地位彻底稳固,他会成为公司的重要培养对象,名利双收。”
“说的不错。”男人的脸上流露出愉快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枕描绘的这个结果令他十分满意。
“你放心,我们准备的十分充分。你的发言,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会转述到网上,请专人写的,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我亲自看过,很对的上时下网友的怒点,听了气炸连肝肺,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沉江浸猪笼的那种。”
“老人那边也十分周全。撞死撞上问题都不大,家属已经收过钱了,他们家医闹起家的,十分专业,能哭能骂,能卖惨能无赖,堪称完美。”
路对面的老人坐在路沿石上已经休息好了,再一次慢悠悠的站起来,男人察觉到了这个情况,已经做好了对苏枕下手的准备。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林子墨,你明明也很鄙视他,他给你多少钱,我愿意掏双倍!”苏枕紧张起来,说话声音加大,速度加快。
男人做了个嘘的手势,“闭嘴,迎接你的命运吧。”
苏枕感到后脑一阵剧痛,意识逐渐迷离。
苏枕醒过来的时候,一度不敢睁眼,面对现实。
被算计她可以接受,但是这一次为她设计的结果,着实让她郁闷的有些接受无能。
“苏小姐醒了,去告诉言总。”一个甜美的女音说着,脚步声跑了出去,声音很轻,苏枕想一定是个护士,穿着护士特质的轻底鞋。
“听她们的口气十分正常,并没有对我十分嫌恶,看来事情还没有扩散开。”
“言总……是指的言古么?”苏枕的心里一阵激动,这简直是她现在最想听到的名字。“对,还有公司,现在唯一可能帮我洗刷冤屈的就是公司了。”
看见那个颀长高大的身影,苏枕也顾不得以前一直在装晕倒了,一骨碌爬起身来,一把拽住言古的袖子。
“言古,你听我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我没有指挥出租车司机撞人。我是被陷害的,你一定要救我!”
“苏枕,苏枕你不要激动,苏枕,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