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古安抚的摸了摸苏枕的头发，“放心吧，你所害怕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苏枕的两眼紧紧的盯着言古，意思是让他继续说下去，生怕他是为了安慰自己而说的善意的谎言。
“汪筠康在关键的时候及时赶到了。今天一大早他就通过监控录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群类似黑社会性质的混混儿把咱们公司门口的出租车全部都驱散了。”
“你们坐车走的时候，他发现出租车的开车师傅正是上午那群人的其中一个假扮的，但是你们上车上的太快，他没来的及阻止你们就走了，就一直在追你们，幸好在关键时候赶到了。”
苏枕听出来言古不是在安慰她，长舒了一口气躺会病床，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那条只有八个字的短信。
“你看看这个号码，他给我发信息让我小心，我回过去又被他拉进了黑名单里。”
言古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这是汪筠康的手机号。他是个正直的人，除了宠那个妹妹宠的没有底限，其他方面都是不错的。”
“可能是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帮他妹妹坑了你，一直也在内疚吧。”
苏枕点点头，好奇的问“林子墨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大能量呢？连冲上榜首，带打击我们这些竞争者，这一出出的，场面可不小呀。”
言古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他算什么东西，这种场面，借他十八辈子他也弄不出来，看来我该跟某些人谈谈了。”
“某些人是什么人？”苏枕懵懂的问。
言古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林子墨为什么有这么大能量么？他借了网贷。”
“我去，借网贷还有这好处？别人家的网贷不是花式催债么，怎么到了林子墨这儿，成了花式做贡献了。”
言古有些无奈，摸了摸苏枕的脑袋，“苏枕，你脑袋是不是被打的坏掉了，想问题的思路这么清奇？”
“他们是达成了协议。林子墨借了五万，现在利滚利，已经成了十几万了。他还不上来，就和网贷人员约定，只要他们帮助他获得这次培养资格，他愿意把作品收入拿出来，一把三十万清掉。”
“网贷公司那边自然是乐意了，眼看林子墨那边已经成了一笔还账了，油漆也泼了，通讯录也轰炸了，愣是挤不出一丝油水，现在这个机会，可是一笔万利呀。”
苏枕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人言语里对林子墨十分瞧不上，却还是不遗余力的帮他稳定名次。”
“一睁眼就问别人，也不晓得问问你自己怎么样了。”
被言古一提醒，苏枕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骨节都疼。她呻吟着十分忧伤的说，“言古，你能帮我买点东西么？”
“买什么？”
“买一本万年历，这一次再出院，我想挑好日子。”
言古啼笑皆非，“你还想要什么？”
苏枕眨了眨呀，一本正经的说，“我还想要个铆钉项链，铆钉又密又长又尖又犀利的那种。”
“要那个做什么？”言古的眉头皱起来，那个东西，他真心欣赏不动。
苏枕激愤的伸出两根手指，“都第二次了，动不动就掐我脖子，掐的我嗓子都红肿了，我戴个铆钉项链，谁再抓我脖子我就戳死谁！”
在医院里百无聊赖的枯燥生活中，明毅的电话也成为倍受期待的推理游戏。
明毅莫名其妙的发现，苏枕不但每次接他的电话接的又快又兴奋，甚至还主动打电话询问进展。
这种空前的热情，让明毅以为他对警察这一职业产生了什么特殊的兴趣。
但是令人沮丧的是，并没有什么令人兴奋的进展，相反以宋泉河为目标的既定推理遇到了现实的阻碍。
首先是法医方面。经过对姜佳佳的验尸，呈现出来他的死因是因为胸口中刀，而并不是所谓的注射毒药。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结果的第一印象，明毅居然不是怀疑苏枕出了错。自然法医也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想的是中间一定有什么没有破解的犯罪手法和隐藏情节。
所以近一段时期，他因为夹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结论中左右为难，日渐憔悴。
苏枕闷着不吭声思索了好几天，以一副十分严肃的态度，跟明毅讨论了一个哲学问题。
“明毅，我可以根据一具尸体，脑补出他的伤口，继而推断出他的死因，对么？”
“对呀！”明毅觉得苏枕多此一举，但是肯定了她的说法。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所看到的这一切，是以谁的视角呢？”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考虑过，所以明毅愣了片刻，抓了抓脑袋“这不是基于现实么？”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是以上帝视觉咯？”
“也许吧……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问题呢？”
“因为在这个案件中和法医的矛盾。法医学是一门十分精准客观的学科，比我的有些缥缈的冥想更具有科学依据，没有理由是法医验错尸体，因为这两者的差异也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两者之间出现了什么误会呢？”
“比如说，我们理解的凶手和上帝理解的凶手意义不一样。”
“你具体想说什么呢？”明毅皱起眉心，觉得苏枕说的东西越来越玄奥。
“我想说，我们认定的凶手，在当前的情景下就是杀死姜佳佳的人是么？”
“没错呀。”明毅点点头头，“我们对凶手的定义就是如此，命案的罪魁祸首。”
“可是在上帝视角里，也许不像我们凡人这么局限于眼前的真相，他所追求的，也许是一个更大更远的真理。”
“宋泉河出现在画面里，并非是毫无意义的无辜的人，但是会不会是另有深意呢？比如说，是宋泉河间导致了姜佳佳的死亡，而不是直接给她注射了毒药，或者直接把刀插入她的胸口。”
苏枕的话就像是一扇天窗，让这些日子烦闷不已的明毅心中蓦的透过了一丝亮光。
“虽然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又回到了原点，只知道宋泉河和姜佳佳的死亡有关系，其他的一概不分明。”
“你知道的，你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