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露露被解开以后，一面流着眼泪，怒目圆睁的瞪视着张于末“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你现在放了我就是犯罪中止，没什么大的后果。”
“否则的话，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告到你牢底坐穿。”
罗露露刚上大学，没看过人心险恶，以为杀人，坐牢，是所有人类的恐惧点。
她不知道有一种更恐怖的罪犯，已经创造了自己的世界，冲破了自己的生死界限，随时准备为自己的信仰殉道。
张于末在暴力的环境下长大，他的性格里有两种极端，一种是他憎恨别人的暴力与威胁，另一种是他自己本身却使用暴力镇压。
所以罗露露说完这句话后，被张于末一个耳光从床上扇到了地上，头发蓬乱，嘴角挂血。
对于娇生惯养的罗露露来说，这简直要了亲命，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很大，张于末心烦意乱，又害怕被别人发现，下手把罗露露掐死。
说完第一个案件，苏枕递过去一幅画，这是根据尸体痕迹绘成的死亡瞬间。
明毅接过来仔细查看，一个腿很长的女孩蜷曲的倒在地上，脖颈里带着鲜红的掐痕。
“苏枕，我记得你以前只能画尸体的死亡瞬间，后来到凌云飞车小楼时可以画大一点的环境，但是像手机那样的非必要物品画不出来，现在已经可以画的这么详细了，你又精进了。”
明毅说出来以后，苏枕自己都愣了一下“是么，是我的想象力又好了，还是我的祷告起效，亡灵真的赐予我灵感了。”
“不过这些东西到底是虚无缥缈的，只是提供一个方向，你最好能核实一下再使用。”
“我知道，”明毅点点头，“你们看这件小出租屋，布置的还是有几分品味的，十分考虑女方的感受。”
明毅指到西北角的一个小隔间，“不大的地方，甚至还充分利用空间，专门隔绝出来一个衣帽角，里面还挂了衣服，可以想到他的内心是很缺爱的，愿意付出，希望有一个理想的女性和自己相爱。并且愿意为这个理想对象献出自己的一切。”
“宁缺勿滥的那种相爱，要不然也不会一副专情的样子却连续找了六个受害者。”言古说。
“张于末的性格真是太极端了，”苏枕叹息“如果是理想对象，就奉为女王，奉献自己的一切，如果不是理想对象，就待如蝼蚁，随意杀弃，真是非黑即白，没有一点中间地带。”
“那为什么杀到第六个就停止了呢？”
“张晓烟！”苏枕的双眼一亮“因为他遇到了他的理想对象张晓烟。”
“他为了确定现在的张晓烟就是以前的问张晓烟，不惜主动暴露自己的连环杀手身份，这人，真是疯的可以了。”明毅感叹。
“接着是第二名受害者，郭宁，这个女孩不是他主动狩猎的，而是相亲认识的。因为他的前妻犯了那样的大错。娘家陪嫁的房子留给了他，还给了他大量的赔偿款，二婚没孩子，也算是个理想的相亲对象了。”
“这个女孩就是同事介绍的。北大弑母逆子吴谢宇，在归案后，他的亲戚朋友无一不感到惊愕，他们对吴谢宇的印象无不是孝顺，聪明，完美。”
“他后来工作的酒吧同事对他的评价则是有点怂，不会跟人起争执，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个懦弱的问老好人不但敢于杀人，而且还跨越人伦，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所以说心里变态型的杀手，有的可以塑造出良好的形象，有的，则本身就具备一种暗黑的魅力。”
“没错”苏枕接口道“就像我们看到的张于末的神经质，在一些女孩子的眼里是不是一种病态的问痴情，引发的她们的母爱爆棚呢？”
明毅提议道“苏枕，你是女孩子，你以女孩子的心理给我们剖析一下。”
“我？”苏枕摇了摇头“我是个异类，因为我顾我自己都顾不过来，所以不会母爱爆棚去顾别人。”
言古笑了笑，继续说案情“和张于末相亲的女孩，是个温婉端庄的姑娘，因为胆小内向，都快三十了一直没有谈过恋爱，父母十分着急，为她安排了相亲。”
“在第一次经历了罗露露暴击的张于末，对郭宁很有好感。”
“人就是这样，总是在追求补偿。据传说，爱吃旺旺仙贝的人为什么一包一包停不下来呢？”
“因为这两片饼干，一片会味道淡一点，另一片会味道重一点，于是你总是可以在下一片里获得满足。”
“没错，所以，郭宁是在张于末的被害者中，唯一一个不太符合他的审美观点的意外。”
“郭宁倒是很配合张于末，张于末温柔的递给他一件连衣裙，让她换上和自己共进晚餐。”
“如果是情人之间，这样的行为是甜蜜的，可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人，郭宁直觉感到了危险。”
“她不敢违抗，颤抖着想把连衣裙穿在身上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把大便拉在了裙子上。”
“这下，张于末立刻联想起了母亲的耻辱行径和他们一辈子被人看不起的悲愤，上一秒还温柔递给她公主裙的男人，下一秒直接扑过去把她掐死了。”
“掐死尚不足以泄愤，他又扯住她的头发，使劲儿往往墙上撞。撞得墙上的白粉只往下掉。用穿着皮鞋的脚狠狠踢在郭宁的肚子，肋骨和脸上。一直打到精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为止。”
“这也是唯一一个死后尸体被凌辱的被害人，其他受害者都没有这种情况。”
“好熟悉的桥段。”苏枕揉着自己的头发回想。
“是刚才说过的，调查出来的，张于末的父亲张自强，殴打他的母亲孙梅时的情形。”言古提醒说。
“我知道……我知道”苏枕沉思着，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用手指不规律的敲打。
“这里似乎有一个什么点没有挖掘出来，很重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