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小林叹了一口气，“哎，真是太可惜了。你看这件婚纱，她穿的多么漂亮，多么合体。本来，她马上就要穿上未婚夫的嫁衣了，没想到，却提前收到了凶手的馈赠。”
明毅被小林提醒，多看了一眼，果然，蒋佳佳身上的婚纱精美而隆重且十分的合体，根本不像为了发泄情绪而临时搜集的廉价品。
蒋佳佳因为是散打教练的缘故，虽然身高只有一米六五，但是体态匀称，身上肉眼可见都是精瘦的肌肉。
而这件婚纱则贴合着她的腰线，将她的的马甲腹肌展现的淋漓尽致。在膨大裙摆的映衬下，更显得精瘦而有活力。
明毅的眉心深锁着，“到底是先有婚纱，根据婚纱选定了受害者。还是先有受害者，为受害者挑选了合适的婚纱。”
“如果是前者，凶手则是有计划的，蓄谋已久。如果是后者，凶手说不定会再次犯案。”
于是他开口对小林说，“你去医院监控宋泉河的情况，他是受害者之一，所提供的线索十分珍贵，一定要保护好他。”
“一旦等他醒来，立刻展开询问。除了了解遇害过程以外，再问问他，有没有和姜佳佳开始选婚纱，在哪里选的？”
宋泉河就是和姜佳佳这位僵尸新娘，并列站在一起，准备接受典礼和祝福的新郎。
他今年二十九岁，职业是一名摄影师。在五年前为姜佳佳拍摄写真时两人结缘。前不久刚刚求婚成功，准备于近期举行结婚典礼。
他现在已经被送往市第三人民医院。一直到被抬走的时候，他依然没有从巨大的恐惧中得到缓解，他的脸上越依然像纸一样苍白，浑身抖个不停。
眼里有着吞没灵魂的绝望。他穿着意气风发的西服和皮鞋，连脖颈处的领结都和整身服饰精心搭配。
如果这样的装扮，能够出现在两个月后，他们自己的典礼上，一定是幸福亮眼的一对。
而现在就这样出现在命案现场，却显得无比的阴森和诡异。
明毅注视着尸体被移走后留下来的木架。似乎是因为不好的联想，他总是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个骨架上，穿着一个两腮胭红的纸扎人。
他嘬着牙花犹豫了半晌，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掏出手机给一个熟悉的号码发过去短信，“有尸体，快过来！”
最后经历了一次检查，苏枕终于获准可以出院了，但是仍然不能进行剧烈的活动，以防止伤口被崩开。
特护病房的伙食很好，虽然没有和言古搭伙的时候好，但是比起来她独身时已经优越太多。总算没有让失血过多的她太过于病弱。
随身的东西很少，本来准备自己慢悠悠的收拾好，然后打个出租车回去。一回身的间隙，就看到了言古拿着钥匙站在房门口。
苏枕对于言古亲自来接他出院这件事情，表现得十分受宠若惊。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接触的公司的人比较多，言古的总裁身份被一次次的强化。
她把东西收拾的飞快，不敢让他久等。这几天住在医院里，没法洗澡，感觉自己全身都馊了，她现在迫切的想回家去洗个澡。
她走出来时，言古默默地伸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塑料袋，两人就要一起离开时，苏枕忽然又留恋的回头。
“等一下，我想去看一次夜里值夜的护士小姐是谁。”
“怎么了，有事情么？”言古蹙起了好看的额头。
苏枕微微摇了摇头，略显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因为那天夜里她给我倒了一杯水，还把我扶上了床，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贴心的照料我，我想记住她的名字。”
“在福利院呢？难道生病了他们会不管你么？”
“福利院的阿姨很好，可是她们太忙了，太累了，我不想给她们添麻烦。能自己做到，能撑下去的，我从来不麻烦别人。”
言古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蜜蜂刺了一次，悲伤的尾钩还留在他的心脏里。
“真麻烦，快去。”他说着抢先向前走，按下了电梯。
“言总，你也在这里呀，你有什么不舒服吗？”吴翩然在走廊上看到言古，又惊又喜，激动的上去搭话。
“嗯。”言古没有回答，点点头，准备离开。
“言总，您是不是很忙啊？我给您发了好多信息，你都没有回复。我每天给你发晚安，发天气预报，发幽默小段子，你都看了吗？”吴翩然满脸期待的仰视着言古。
“你有事儿吗？”言古忽然打断了她口气倨傲而不耐烦。
吴翩然的脸一下子红了，慌乱的说“没……没有。”
就在言古偶过她的一瞬间，她忽然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言……言古……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你那么优秀，所以整个公司的女生，认识你的所有女生，只能仰视你，幻想你。”
“但是我想，你一定是个很孤独的人吧，因为没有足够优秀的人和你比肩。但是，如果你愿意停下步伐，等等我，我就愿意经常这条性命，拿出所有的力气，去追赶你。”
吴翩然说完，勇敢的抬头看着言古的眼睛，“我现在不要你的答案，我知道那一定是否定的。但是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感动你。”吴翩然的双手攥紧了拳头，表示着自己的决心。
做完这一切，吴翩然飞也似的逃离了。苏枕在楼上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和酸楚。
那种感觉，就像她在森林里发现了一块无与伦比的瑰宝。她知道那不是属于她的，但是她离他最近，每天都能够欣赏它的光华，和他一起作伴。
而现在，那块珍宝，终于被人发现，要摆上精致的珠宝台，被人们竞价追逐，最后被实力最强劲的竞争者所拥有，完全和她切断所有的联系。
她忍着自己所有的情绪，慢吞吞的下了楼。
“言古，你说赫连教授的事情还有多久才能解决呢？”
“我不知道，或许快了吧，毕竟已经出了端倪，再复杂的案件，都要有解决的那一天吧。”
“半年之内我们能解开吗？”
“应该差不多吧，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心急了吗？”
苏枕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半年应该够了吧？你这么骄傲的人应该会至少了解一下，还不至于为了利益结合而闪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