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哥，怎么会这样……”杨素宜用力挽住陆崇的手臂，语气故作怯怯。
她其实是高兴的，她之所以听见小山子在门外要见陆崇时主动提出要跟来，正是因为他知道小山子带来的消息正是纪真要和离。
心爱男人的原配夫人要主动和离，天底下哪里找这样的好事？
只要纪真与陆崇和离了，以后她就是陆崇唯一的夫人，她未婚先孕，勾引有妇之夫的名声也都能一笔勾销。
陆崇被捏疼了手臂，他脸色不虞，想抽回手，低头又见杨素宜可怜可爱的目光为他担忧。
烦躁气恼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垂眸与杨素宜对视，温和道：“宜娘，你不用担心，我先去衙门一趟。”
陆崇知道，以纪真的性格，他不去衙门，她还真有可能闹一个天翻地覆。
他不得不去。
然而杨素宜并未松开他的手。
她含着眼泪道：“崇哥，要不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等陆崇开口，她又说：“我陪你一起去劝劝纪夫人，纪夫人或许误会了你我。”
她想去的真正目的当然不是劝纪真放弃和离，她只是想从陆崇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要他为她和离。
“宜娘，你如今的身份不适合去衙门——”
“对，素宜，你到为娘身边来。”
陆崇话音未落，康宁长公主就从门内走出来。
她的到来，吓得陆崇脸色一变。
“拜见长公主。”陆崇忙躬身参拜。
康宁长公主视线淡淡扫过陆崇，目光落到杨素宜面上，她再次对杨素宜开口：“素宜，过来。”
杨素宜乖巧过去。
“娘，您怎么来了？”
康宁长公主没有说话。
她瞥了陆崇一眼，突然道：“起来吧，你夫人要和离的事再作计议，你跟本宫进来。”
门口发生的事早有耳报神报告给她。
“是。”陆崇隐忍不发，跟随康宁长公主等人又进府。
杨素宜一进府门就被康宁长公主示意身边的肃嬷嬷请走，康宁长公主走到书房，只有她和陆崇。
进入书房，康宁长公主开门见山就问陆崇：“你愿不愿意为了素宜和离？”
为了杨素宜和离？陆崇眼神一闪，没有立即答话。
若是搁两个月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但是现在……
“殿下恕罪，臣不能和离。”
“哦？不能？”康宁长公主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你不愿与你那原配夫人和离，又怎来招惹素宜？”她陡然寒了声音。
陆崇径直跪下，背脊挺得笔直。
他声音清寒：“殿下，千错万错乃是臣一人之错，臣下临安重逢宜娘之时，并不知纪氏已怀孕，如若纪氏没有怀孕，臣就算丢官罢职，也定要与她和离，娶宜娘一人为妻。”
康宁长公主沉了脸。
纪真怀孕的事，她也是昨日才刚刚知道的，陆崇出口的话，挑不出半分毛病……
“哼，借口！”
“那你说说，你想如何处理你原配夫人和素宜的事？”
康宁长公主阴鸷的目光冷冷盯着陆崇寒着的脸。
陆崇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叩首道：“请殿下给臣一点时间，臣一定会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全其美？”康宁长公主笑出声。
“素宜是本宫的女儿，是大临朝未来尊贵的县主娘娘，她凭什么要委屈自身，成全你的两全其美？”
男人口中的两全其美，痛苦的是两个无辜的女人。
“臣知道臣罪该万死，臣辜负了宜娘的信任，臣……”
“够了！收起你的虚伪，少说点漂亮话，本宫只想知道你究竟要怎么办。”
康宁长公主嗤笑，陆崇这等只会说漂亮话的微末伎俩，在她眼中早已不够看。
陆崇瞳孔微微一震。
他以头叩首。
“殿下，臣——”
“行了，本宫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立刻去衙门和你那原配夫人签和离书，签了以后本宫再与你商讨素宜的事。”
陆崇话刚出口，康宁长公主就不耐烦地扬手，让他起身。
陆崇神色大变。
“殿下恕罪，臣不能从命，臣虽与纪氏无情无爱，但她腹中已有臣的孩儿，她又孤身一人，无父无母，臣与她结发三年，不能此时恩断义绝。”
“求殿下恕罪！”
陆崇声音低沉，语气紧张，他从来不知道他对纪真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大胆！本宫是看你得素宜喜欢，才愿意给你两分薄面，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不肯和离，你和素宜的事，就别怪本宫棒打鸳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