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冷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山子身子一哆嗦,满脸堆笑地回头。
“夫人,您叫我?”
“回来回话。”
小山子磨磨蹭蹭挪到纪真面前。
“夫人,您有何吩咐?”
纪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院门口手拿木杖的一群婆子,问小山子:“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小山子眼睛圆溜溜地转,仿佛还在思考怎么回话。
他还没想出合适的回答,纪真又阴恻恻威胁他:“最好是想清楚再回答。”
小山子苦了脸。
“夫人,奴才不用说您应该也猜到了,是二爷的吩咐。”
纪真当然知道是陆崇的吩咐,这陆家除了陆崇有胆子敢让人围了她的鉴心院,谁还能有这熊心豹子胆?
“他这是什么意思?”纪真冷冷问。
小山子眼睛又骨碌碌转动,他笑了一声道:“夫人,最近府中不安生,二爷是害怕您的安……”
“胡说八道!”纪真冷若冰霜的眸冷冷直视小山子,忽地一抬手,帘儿猛地上前,掏出一把匕首抵住了小山子的脖子。
“我再问你一遍,陆崇让你来堵门是什么意思?”
纪真语气森冷得犹如修罗殿中鬼刹音,面前又抵着把银光闪闪的刀子,小山子倏地红了眼眶。
“夫人饶命,帘儿姐姐饶命,奴才都交代。”
“说!”
小山子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二爷不想让您出门,他昨夜吩咐奴才今日务必要把您关在鉴心院,不准您迈出院门一步……”
纪真闻言冷笑,果然和她猜得一模一样,派人堵住她的院门,就是不想让她出门去官府和离!
“他去哪儿了?”纪真寒声发问。
“二爷去了福康坊!”
感受到帘儿手中匕首又往他的皮肉里压了一两层,小山子一刻也不敢耽误,秒回纪真的话。
纪真沉了脸。
她抬眸打量小山子,见他害怕到双腿打颤,倏地抬手让帘儿松开他。
帘儿利落收了匕首,抬脚把小山子一脚踹开。
她正好踹在小山子昨日被陆崇踹伤的地方,一下疼得小山子龇牙咧嘴,哭爹喊娘。
“哎哟,疼死了,帘儿姐姐要杀人不是?”
帘儿以为他装模作样,又亮出匕首吓唬他:“老实点!”
小山子立马闭了嘴巴,但脸上仍旧挂着苦痛之色。
纪真冷眼看着小山子面上的痛苦面具,轻嗤一声,当着他的面迈出院门,慢慢踱步到他身旁。
她微俯身,眸色深沉,樱唇轻启道:“你现在去福康坊找陆崇,告诉他,我在衙门等他签和离书,他今日要是不来,我会让他后悔终身。”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小山子忙不迭逃走。
他一走,那些镜心园的婆子见状,个个拿着棍子跑了。
帘儿瞧着不由嘲笑,“小姐,你瞧她们。”
纪真敛了神情,余光瞥了一眼,正色道:“咱们走吧。”
小山子来到福康坊,敲开康宁长公主府门,见到了陆崇。
但陆崇身边还有杨素宜。
小山子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
反是陆崇,见到小山子的一瞬变了脸色。
他松开环住杨素宜的手臂,快步走到小山子面前。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在家中严守鉴心院吗?”陆崇低声斥责。
小山子泪流满脸。
他抬起头,把脖子上的伤口露出来:“二爷,奴才无能,夫人,夫人她身边的帘儿用刀子吓唬奴才,奴才差点……”
杨素宜走了过来,她看见小山子脖子上的血痕,吓得用手帕捂住了嘴。
“小山子,你脖上的伤是——”
“宜娘,你先过去等我,让我来处理。”陆崇不想让杨素宜知道实情,想指使开她。
“崇哥,你有事情不用瞒我,你我马上就要成亲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杨素宜温柔的目光眷念地看着陆崇,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陆崇大为感动,但他隐隐觉得下面的话不适合让杨素宜听见。
他再次开口规劝:“宜娘,不是什么大事,你——”
“小山子,你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杨素宜不顾陆崇劝阻,直接越过他质问小山子。
小山子小心觑着陆崇眼色,并未直接开口。
“你说呀!”杨素宜着急催促。
陆崇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说吧,家中又出了何事?”
他微沉的目光带着隐隐的警示,但小山子并未看见他的眼神。
小山子一鼓作气道:“回二爷,小姐,夫人现在去衙门了,她让奴才来请二爷立马去衙门签和离文书。”
“她还说二爷要是不去,她定要二爷后悔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