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琢在杨素宜身后嘲讽出声。
纪真目光倏地移向她。
又是这个丫鬟。
她还没出声，杨素宜立刻挡住她。
“纪夫人，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见纪真那么敏感，杨素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明明是她的错，现在反而说纪真敏感多疑。
纪真脸色黑如锅底，她刷地看向帘儿：“送客！”
杨素宜一愣，连忙出声道：“怎么就送客了？你宅子还卖不卖？多少银钱我都出。”
纪真不再理她，帘儿刚摆出送客的架势，小琢就拉着杨素宜出了门。
没有人比小琢更清楚帘儿的武力值。
送走杨素宜后，纪真立刻又对帘儿道：“去请褚二哥，我有话要和他说。”
“是。”
宋家，松柏院里，宋缄直挺挺跪在纪老夫人面前，任由纪老夫人手上的权杖打在身上。
“你早干什么去了？真儿嫁了人，你知道喜欢她了！”纪老夫人气得呼吸急促，权杖打在宋缄身上的力道十足。
宋缄默默忍受，连闷哼都没有一声。
“当初我让你娶真儿，你说什么？你说你不喜欢她！现在人家有了孩子，你又发疯要娶她！你自己说说，这事就算我同意，你二叔，你外祖母，他们谁会同意？”
纪老夫人真是越说越气。
她没想到宋缄会突然跪到她面前，让她帮忙求娶纪真！
且不说纪真现在还没有正式和离，就说她如今的身份，宋家人和宫里的皇太后，谁能接受她现在嫁给宋缄做正妻？
“我娶纪真，只需要您答应，除此之外，谁也不能左右我的想法。”宋缄声音低沉，语气却冷硬坚定。
纪老夫人一愣，手中的拐杖竟隐隐握不住。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祖母，孙儿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孙儿有件事一直瞒着您，现在应该告诉您了。”宋缄突然抬起头。
“什么事？”纪老夫人听着他语气中的郑重，下意识捂住心脏，生怕自己听见什么气人的话语一口气上不来。
“纪真腹中的孩子，是孙儿的。”
“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纪老夫人吓得倒退两步，一口气当真喘不上来。
“孙儿不敢欺骗您，这也是孙儿一定要娶纪真的原因。”
宋缄幽深的眸光定定看着纪老夫人，语气郑重。
纪老夫人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话来自她最心疼的孙儿。
“这开不得玩笑！”她低低呵斥。
这种玩笑一出来，纪真不知道又要背负多少流言蜚语，更何况她现在正处在和离的风尖浪口。
宋缄俯首，把头重重磕在地上：“回禀祖母，这不是玩笑，纪真腹中的孩子，确实是我的。”
“不可能！”
“如果是你的，真儿怎么会……”
“纪真还不知道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是我。”宋缄语气苦涩。
纪老夫人闻声倒退两步，差点摔倒。
幸好年妈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老夫人，您小心！”
年妈妈把纪老夫人扶来坐下，又对宋缄道：“世子爷，老夫人心脏不好，您千万别和老夫人开这种开不得的玩笑。”
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奇怪的事？
哪个妇人会不知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
就算天底下真有这种妇人，纪老夫人也不相信会是她疼爱的纪真。
纪老夫人深深呼吸，阴沉的目光冷冷扫向宋缄：“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些，又是想让我做什么？”
难不成让她去劝纪真回心转意？
纪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心她比谁都了解。
“孙儿想请祖母把她接来府上住一段时间。”宋缄郑重祈求。
“你……”纪老夫人真的不知道该对宋缄说什么，这个宋家，除了她，还会有谁欢迎纪真住进来？
她叹了一口气。
“真儿不会来，更何况这个家里，没有人欢迎她住进来。”
纪真没出嫁之前，在宋家受了多少委屈她都知道。只是很多时候她插不上手，或是有心无力。
“您亲自去接她，她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