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踪影?”陆崇面沉如水,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如此低劣的借刀杀人,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我去找人,你回去照顾好你家小姐。”他嘱咐了珠儿准备要离开,但刚转身,忽地又停下脚步。
陆崇再次沉着脸看向珠儿。
“里头那二人是谁?”
“邱大夫原是小姐保和堂请的坐馆大夫,小姐怀孕以后,都是邱大夫在帮忙调理身体。”珠儿缓声解释。
“另一个,是邱大夫的朋友。”
陆崇听了,神情缓了缓。
“嗯,我知道了,你进去吧。”
“是。”珠儿应声,低头进门。
陆崇目送珠儿进门后,转身又去荣禧堂。
他刚才在荣禧堂,只听说了纪真出事的消息就急匆匆过来,现在得知了纪真是在荣禧堂出的事,少不得要去荣禧堂打探打探消息。
荣禧堂里,薛氏仍在收拾东西。
陆原彗看见她的动作,非但不阻止,还沉默着一起帮忙收拾。
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陆崇未经通报进门时,看见的就是他爹娘相顾无言地整理箱笼,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他太阳穴气得砰砰直跳。
“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媳妇撵我们滚。”正在叠衣服的薛氏幽怨地瞥了一眼陆崇。
陆崇自然是知道纪真给了三日时间,让他爹娘离开府宅的事情。因这件事,他目光沉了沉。
“先别整理了,我有话要问你们。”
“问我们?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非但不懂得尊敬爹娘,还敢来质问我们?”陆原彗倏地发火,手中盘的核桃摔到陆崇身上。
陆崇生生受了,再抬头,眼中一片幽冷。
他这只是开个头,他爹就迫不及待自爆了吗?
陆崇唇角溢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要如何敬重爹娘?儿子自认不像父亲,把祖父和祖母留在乡下无人照顾,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陆崇幼时一度是跟随祖父母居住,他祖父是个清贫的举人,就只有陆原彗一个儿子,陆原彗读书一般,快二十了才考上秀才,娶薛氏也是仗着有个举人身份的父亲。
然而他娶了薛氏不久,就和父母闹翻,把他们赶去了乡下。
陆原彗不会做儿子,也不会当父亲,他有了子嗣后,哪个孩子惹他不高兴,他就把人送到乡下祖父母家。
陆崇幼时某次惹怒了他,就被他扔到乡下,整整半年不闻不问。
也是因为那半年和祖父在一起,他读书方面的天赋才被人发现。
后来他一年又一年外出求学,等考上举人回到家中时,却听说祖父母已经去世。
祖父的邻居告诉他,陆原彗明知祖父母在有病的情况下,仍对他们不闻不问,等人死了,才假惺惺地回去奔丧。
被儿子提及龌龊往事,陆原彗脸色又青又白,嘴唇嚅动,却不敢发一言。
薛氏见状不妙,赶紧出声打圆场:“崇儿,你爹是被气糊涂了,刚才的话没别的意思,你有什么话想问我们?”
她不敢再提敬重父母这事,毕竟是他们夫妻俩没带好头。
上梁不正下梁歪,陆崇再怎么不孝顺,也比他们俩孝顺多了。
陆崇猛地转过头,眼神冷冷看向薛氏:“娘,儿子听说纪氏是在荣禧堂出事的,到底怎么回事?”
薛氏面上显而易见的紧张,她吞了吞唾沫,慢慢道:“我们也不清楚,她好端端坐着,突然就肚子疼,把我们也吓了一大跳。”
“好端端的怎么会腹疼?”陆崇自是不信。
“这谁知道呀!”薛氏垂着头,声音低了下去。
陆崇强行压抑住胸中的怒火,深深呼吸道:“娘,您最好说实话,现在是我问你,等纪真醒来,追究责任就不是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