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万里和褚流襄看见陆崇出现,顿时面上的神情都变了变。
邱万里还好,他虽和陆崇不认识,但私底下也是见过陆崇,此时见他突然出现,诧异多过愤怒。
褚流襄虽然没见过陆崇,但是见陆崇不请自来,猜也猜得到他就是纪真的夫婿。
唯有陆崇,对面前二人一无所知,但男人特有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两人,关系一定和纪真不简单。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屋中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这时,珠儿正好捧着药碗从内室里出来:“邱大夫,小姐——”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风尘仆仆面沉如水的陆崇。
珠儿瞳孔一缩,到嘴的话忽地卡在了嗓子里。
邱万里最先接话,问道:“你家小姐怎么样了?”
珠儿迟钝地回神,回道:“小姐,小姐醒来了。”
听见纪真醒来,三人都想立刻进门。
但陆崇离内室最远,他迈步的同时,邱万里和褚流襄已经掀开珠帘,进了内室。
珠儿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陆崇走到她面前时,深深看了她一眼,旋即摔开珠帘进入内室。
床榻前帘儿,邱万里和褚流襄三人已经把位置站满。
陆崇眼神沉得想杀人。
“你感觉怎么样?”邱万里毕竟是大夫,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纪真的状况。
纪真幽幽转醒,只觉小腹仍有些疼。
她下意识问邱万里:“我的孩子还好吗?”
陆崇听到她第一时间问孩子,眼眶一热,强硬挤了进来。
“阿真。”
他走到床前,眼眶微红:“对不起,阿真,我回来晚了。”
床榻上的纪真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他竟然前一刻还在怀疑她,他真不是人。
纪真本就虚弱,忽地看见陆崇出现,心里一时之间没有半点滋味。
她连恨都恨不起来,只觉得疲惫。
“滚,滚出去。”
她声音虚弱,若不是陆崇离得近,只怕还听不清楚。
陆崇神情一愣。
“阿真,我——”
陆崇还想说话,纪真眼神倏地冰冷,她声音沙哑道:“滚出去,要是孩子没了,我会让你全家一起陪葬。”
听到纪真的话,陆崇脸色大变。
难道纪真差点流产一事,和他的家人有关?
陆崇不敢细想。
他呆滞不动,邱万里见了,面无表情道:“陆大人,夫人的情绪此时不宜受激,你与其在这里刺激夫人,不如早些去查出真相。”
真相?陆崇心一沉,苦涩对纪真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话音落下,他转身出了内室。
外室,珠儿也被他带出房门。
床榻前,纪真仍担忧自己腹中的孩子。
“邱大哥,褚二哥,我的孩子……”
“你别担心,孩子现在没事。”邱万里神色冷静。
什么叫现在没事?纪真神情恍惚,她还要再说话,褚流襄温和出声截断她的话。
“阿真,你先躺下休息,你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
褚流襄话音总有安抚人心的力量,纪真颔首,乖乖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门外珠儿已经一五一十地把纪真是如何在荣禧堂肚子疼,回到鉴心院又差点被庸医下药害得一尸两命的详情告诉了陆崇。
“你说的可是实话?”陆崇语气寒得似隆冬寒冰。
“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小姐只在荣禧堂坐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突然腹疼,帘儿去请大夫,又莫名其妙在府门处遇到同人馆的大夫,偏偏那大夫又明知小姐在有孕的情况下给开了红花和当归等易滑胎之物,容不得奴婢不乱想。”
方才厨房熬药的药渣邱万里已经看过,他说药材里面加了红花和当归,是活血化瘀之物,有孕之人万万碰不得。
陆崇听了,愤怒道:“那开方的大夫现在在何处?”
“已经不见踪影。”珠儿垂着眼,实话实说。
邱万里发现药材不对立即就让她去把刚才那大夫找来,她让人去找,谁知扑了个空。
那老大夫,凭空消失了。
守门的小厮说没看见老大夫出门,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遍了,也不见老大夫的身影。
珠儿后又派人到同人馆医馆去找,谁知那医馆的人说雍一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医馆辞退,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
一番折腾下来,再蠢笨的人也该发现猫腻。
纪真腹疼,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大夫,也是被人收买准备取纪真性命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