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船长室内。
高高在上的塔尖人在枪口的瞄准下,变成了低矮顺从的绵羊。
许阳现在人群前,居高临下,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扫射着。
船长,大副,轮机长,总警卫队长,还有顶层甲板的贵宾们。
在半个月前,这些都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而现在,他们是屠案上待宰的羔羊。
逡巡数圈,许阳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埋着脑袋,有着一头漂亮金发的白人青年身上。
涛子顺着他的眼神,锁定了目标。
“你,出来!”
他冷声命令道。
男人身体剧烈哆嗦起来。
几个原本蹲在他身边的人,赶紧挪动蜷曲的腿,躲到一边。
“快点出来!”
枪口微微扬起,冰冷阴森的洞口如同毒蛇,随时会激发出吞噬生命的致命毒液。
“别开枪,我……我出来。”
男人抬起了头。
棕蓝色的眼眸,嵌在深陷的眼眶内。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做工精美的金丝边眼镜。
单论皮相,有几分阿汤哥的神髓。
难怪,能勾的沐洋荃主动张腿。
“好久不见。”
许阳前跨一步,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如鹰隼般,冰冷而锐利。
“威尔巴顿先生。”
“你……你认识我?”
威尔巴顿抬起头。
努力挤出一个淡然的笑容,以期保持自己最后的绅士气度。
然而带着颤音的话语,却毫不留情地将他内心的恐惧,展现在了在场的所有人面前。
“当然,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许阳回答。
“是吗。”
威尔巴顿头脑飞速转动着,想要从繁杂的记忆深处,搜寻出可以利用的信息。
但下一秒,他的大脑就僵住了。
“那可真是令我记忆深刻的一次见面。”
许阳自语着,眼神如同极地冰山般,冻的房间内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是……是吗……”
威尔巴顿僵硬地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突然,许阳动了。
腰间的格洛克G21,鬼魅般出现在他的手枪。
扳机被毫不犹豫地扣下。
砰!
底火撞发。
子弹脱膛而出。
在威尔巴顿两腿中间炸裂。
“啊……”
望着化身捂裆派弟子满地打滚的威尔巴顿,在场的男人们。
无论是追随者,还是塔尖人,都不禁两腿一凉,头皮发麻。
痛失良鸡,是每个男人不可承受之重。
“法克……”
威尔巴顿怒吼着,想借此来掩饰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剧痛。
砰!
又是一枪。
子弹打在大腿与腰相连的部位。
裹挟的强大动能,将关节撞碎。
肌肉筋膜撕裂,森白骨茬飞溅。
一条从腿根处截断的灵长类动物下肢,斜耷拉着在地面。
与它原本的主人之间,仅剩余了一层皮的联系。
“啊……”
一浪更高的哀嚎声响起。
“我的腿!”
事实证明,听觉有时候比视觉来的更惊悚吓人。
就好比说刚才一路杀上顶层甲板,沿途打死打伤的人或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可大伙觉得见惯不怪,稀松平常。
而现在,光是听威尔巴顿的惨嚎,许阳身后的追随者们就觉得心里刺挠似的难受。
“够了!”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这是一名瘦高的黄肤黑发青年,有着和龙国人类似的五官和肤色。
当然,他真实的身份,是丑国某议员的子嗣。
“停止这无谓的虐杀,我们愿意赎买自己!”
他站起来,勃然大声道。
“白痴!”
角落里的高松,双手紧抱的头颅下,发出一句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讥讽。
“赎买?”
许阳暂停手中的动作,将目光转向了他。
“是的,我的母亲是克里斯.贝尔,丑国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助理。”
“和你们龙国的很多领导,都是朋友。”
青年神情自傲地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同时紧紧盯着许阳,想从他的眼神、表情变化中获取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但很可惜,他失败了。
许阳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倒是透露出几分戏谑。
“所以呢?”
青年咽了一口口水。
在许阳戏谑的凝视下,他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所……所以只要你愿意放过我……”
“我……我可以央求我的母亲,让龙国的……”
“……龙国的领导,对你进行特赦……”
许阳笑了,笑容真的很灿烂。
特赦?
从末世开始到现在,他手上的人命,早就过了百。
放在和平年代,最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和他比起来也就是个弟弟。
这样深恶的罪行,也可以被特赦吗?
哦,他忘了。
对于丑国人来说,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只要利益需要,恐怖组织第二天就能化身为正义联盟。
“你的提议很好。”
许阳开口道。
“可惜我不接受!”
青年脸上的表情,在极短时间内,经历了狂喜到惊愕的整个变化过程。
最终定格在恐惧上。
黑洞洞的枪口,喷出死亡射线。
一颗黄铜子弹,挣脱枪膛的束缚,和他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
头颅应声炸开半颗。
黄白红相间的温热混合物被高高抛起,而后像是下雨般落在了其他塔尖人的头上、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
许阳冰冷的枪口彻底击碎了塔尖人的幻想。
他们旧日时代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产生不了哪怕一丝毫的作用。
砰砰砰!
又连续开了几枪,打死几个尖叫的塔尖人。
其余人这才理解了许阳的意思,把嘴巴闭的紧紧的。
哪怕由于极度惊恐,导致括约肌受到刺激收缩而引起的失禁润湿了裤裆,也不敢有丝毫的多余动作。
“很好,看来现在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
许阳对开枪达到的效果非常满意。
“那么现在,请你们继续配合,把头抬起来,帽子摘了,让我看清楚你们的脸。”
他话音刚落下,前排的塔尖人就赶紧配合着抬起头来。
生怕迟滞一秒,子弹就会降临在自己脑袋上。
唯有最靠后方的一个人,头戴黑色男士大檐帽,浑身包裹在长黑风衣内。
他曲着腰、低着头,似乎想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你,没听到阳队的话?”
一个追随者走过去,抬起大脚板直接飞踹。
“啊!”
黑衣人摔倒在地,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帽子跌飞,满头黑色大波浪长发倾泻下来,半掩住那带着惊恐的白皙脸庞。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