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室内，紧张的气氛在密闭的空间内弥漫着。
刚才的响动他们也听见了。
爆炸的轰鸣，借着钢铁的传导，传到船长室内更是放大数倍。
手枪、冲锋枪、手榴弹……
鬼知道下一步那个恶魔般的龙国人会从背包里掏出什么。
“不会的，邮轮上的枪械库，威力最大的也就是手榴弹！”
史密斯巴顿努力保持沉稳，宽慰道。
但他的话语，明显不能让受惊的塔尖人们安心。
“好一个也！”
“你确定，这门挡得住手榴弹的威力吗？”
“万一他手里还有别的大威力武器呢？”
“也许，我们可以和他谈一谈！”
最后这句话，是邮轮轮机长何大政说的。
“对啊，我们可以和他谈判。”
立马有塔尖人附和道。
“只要他能离开，我们可以答应他的任何条件！”
另一个塔尖人开口。
“或者我们可以先听听他的条件？”
何大政提议道。
史密斯巴顿望着讨论热烈的人群，目光不经意地从侄儿脸上扫过。
“可是，许阳从不和我们谈，或者说，你们谁有办法联系上他？”
船长冰冷的话语，打断了其余人的幻想。
他们沉默了。
实际上，他们几乎都私底下联系过许阳。
想要拉拢、合作、威胁、色诱之类的。
但许阳从来不回应。
“该死，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
金发美妞维拉德的话，打断了短暂的沉默。
她打了个寒战，赶紧把挂在肩上的狐裘扯紧，把露在空气中的白嫩肌肤盖住。
虽然身在末日，但塔尖的供暖基本没断过。
房间里的温度都保持在18度以上的，她也就是出门参加会议的时候，披个狐裘。
里面穿的是保暖内衣和修身羽绒服。
经过她一提醒，其他塔尖人才发现，房间内的温度的确在降低。
只不过他们穿的厚实，所以感觉没有那么明显。
滋……滋……滋……
紧接着，灯光闪了两下，也熄灭了。
断电了！
“雪特，我们会被冻死的！”
黑暗中，有人怒骂道。
“该死的黄皮猴子，肯定是他炸开了备用发电舱的门，把我们的电断掉了……”
他如一个被小偷摸了包的老妇人，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借此发泄着心中的恐惧和愤怒。
然而很快，他就张不了口了。
“咳……咳……咳……”
空气中，不知何时起，弥漫起了一股无比刺刺激的味道。
这气息，不是简单的刺激鼻腔。
而是无孔不入地钻进眼、鼻、口腔和肺部，剧烈地刺激着呼吸道中的黏膜。
“阿嚏……阿嚏……”
“咳咳……咳咳……”
“哕……”
“呕……”
流泪、喷嚏、咳嗽、恶心、呕吐、头痛。
种种不良反应很快出现在塔尖人的身上。
墙的另一边，许阳头戴防毒面具，手拿一个黑色的小铁罐。
铁罐的顶端有个喷头，正通过管道对外释放着高度浓缩气体。
这些白色的‘浓烟’，就是造成船长室惨案的罪魁祸首。
手持式喷射催泪瓦斯！
作为警用自卫武器，催泪瓦斯在和平年代的用处很广泛。
大到集体暴乱零元购，小到解救单个人质。
关键还不容易造成人员伤亡，所以很受军、警各界的欢迎。
邮轮的枪械库也备了不少，本来是预防突发情况所用，现在却成为了许阳手中的利器。
哐嘡。
空掉的瓦斯罐被许阳随手丢到墙脚。
换上提前灌满的新弹匣，他端着枪，重新来到了门口。
十……二十……三十……
许阳在心里默数着。
在他数到五十八的时候，终于，门后面传出了动静。
“呲！”
电磁锁解锁的声音。
泛着冷光的合金舱门豁然洞开。
一群装扮华贵的塔尖人，从充斥在整个房间内的白色瓦斯气体中，极速冲出。
“砰。”
“砰。”
“砰。”
送上门来的人头，小弟们捡的飞起。
当然，塔尖人也有反击的。
但他们被催泪瓦斯熏了半天，眼睛红肿，涕泗横流。
别说瞄准了，睁都睁不开。
子弹往哪里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甚至有跑得过快的，直接背后中枪。
很快，船长室的门口就堆起了厚厚的一层尸体。
暗红色的血液从弹孔渗出，淌在地面。
在表面张力的作用下，小血滴变成大血滴，然后汇成红色的河。
极度的严寒，限制了血河的范围。
还没来得及流出去，就已经在地上冻成了块状结晶。
在连续闪动的火光照耀下，宛若琥珀，妖冶异常。
许阳端着枪，淡漠地等待着。
浓烟密布的船长室，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被下了毒的鱼塘。
先浮上水面的，都是些小鱼苗。
真正的大鱼，多属乌龟的，能憋着呢。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从船长室往外跑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瓦斯气体已经散去不少，屋内的视野也逐渐清楚起来。
“进去和剩下的塔尖人们打个招呼吧！”
许阳不准备继续等下去。
外面温度这么低，即便是他，也有些受不了。
与其干等着。
不如早点打完收工。
“好！”
涛子点点头，带着四五个小弟往里面走去。
砰……砰……砰……
零星的枪声响起。
但很快又沉寂下去。
许阳跟在队伍后面，保持戒备，小心前进。
尽管收到伤害的可能性极低，但哪怕一丝丝机会，他都不会留给敌人。
“阳队，我抓到大鱼了！”
突然，队伍最前方的涛子兴奋地喊道。
许阳往前走，队伍自动从中间分开一条道。
走近跟前，他才看清。
一个戴着白边黑檐平底帽的中年男人，被涛子用枪指着，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察觉到有人靠近，男人仰起头。
泪眼朦胧……
抱歉，许阳真心不想用这词来形容一个男人，但没有更贴切的了。
实际上，被催泪瓦斯熏过以后，船长室内的塔尖人各个都是这副模样。
“史密斯巴顿船长？”许阳笑了。
“你是，许阳？”
史密斯巴顿努力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红彤彤眼珠看清了来人。
“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