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睡觉。因为我除了睡觉,没有更多的爱好。但耶律还是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他帮我穿戴整齐,梳了个发髻,别上金簪。“殿下,这是干嘛呢?”我迷迷瞪瞪的问。去见皇兄,皇嫂,他说。“皇兄,哪个皇兄?”我一头雾水。“真是个大迷糊!我的皇兄,当然是当今皇帝了!”耶律哑然失笑。
我慌了,“我这么丑!惊驾会被砍头的!我可是个很惜命的人!”他拿过一面镜子,我从不照镜子,看到河都远远的绕过了走。我爹娘说我特别的丑,别人会被吓傻的。
可我就没见有人被吓傻过。但被我打傻的还是有的。只要说我好看,就是没安好心,免不了被我一顿揍。说我好看,就是对我人格侮辱。我爹娘怎么能骗我呢?
可是耶律也不能骗我,于是我鼓起勇气,拿起菱花镜。那镜中人,圆圆的小脸,细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皮肤细腻。薄薄的红唇。这是我!不,不可能!可不是我又是谁啊?
耶律春风看我这吃螃蟹的表情,不禁笑了。“没什么好惊讶的,你就是这么的美!”我笑了,笑的眼儿弯弯。他拉起我就走。我看了看圆鼓鼓的身体,“殿下,我是不是应该减减肥了?”耶律咽了一下口水。“这样,挺好的!”
我翻了翻白眼,“咽口水干嘛?我可吃了不成?”他揽着我的腰,“秀色可餐!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成了!”说着,拉着我就跑了出去。走不成了?什么情况?我一头雾水的跟他跑了出去。
我上了马车。帝都的天空飘起了第一场雪花。满天飘飘洒洒,像棉花,糖。我也咽了咽口水。
“我觉得吧!开了春,你就减减肥吧!”耶律从头到脚,把我研究了一遍。我扑在他怀里,掐了一把他的脸,这是我这么多天以来,最想做的一件事情。
“殿下,我想了很久,减肥确实是头等大事。太胖了穿什么衣服都不合适。如果我能瘦下来,就能跟殿下学轻功。飞檐走壁,做一对神仙侠侣!”
“算了吧!宫里的琉璃瓦挺贵的!踩碎了,换起来麻烦!”他大笑着说。我撅起了嘴,“殿下,你也笑话我!”耶律的唇贴上我的唇。我如被电击,浑身*。“殿下!”我轻唤。耶律没说话,但搂的我更紧了。
皇宫威严的令人窒息。高大的城墙,圈着金碧辉煌的宫殿。金碧辉煌的宫殿,圈着最高贵和最低贱的人们。我和耶律坐着八个人抬的大轿,不,是十六个人抬的大轿进了皇宫。
来到正阳门,我们下了轿,两个像龙虾一样弓着背的内侍,把我们领到正阳宫。我实在忍不住了。“殿下,皇宫里怎么都是驼背啊!”我小声的问。
耶律差点笑出声来,“他们腰直起来,脑袋会掉下来!”我捂住了嘴,脑海里的画面把我吓到了,皇宫的甬道两边。直立着没有头颅的身体,头颅在…太恐怖了!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浑身打颤。
耶律嘴角微勾,他知道我胡思乱想些什么。“别自己吓自己,本王跟你开玩笑的!”他说。我定了一下神,偷偷的看看两边的人,挺正常。我也就放心了!
进了宫。皇帝耶律德光满脸严肃的坐在高台之上。“臣妾球球叩见皇帝陛下,愿皇万岁万万岁!”我一着急把耶律取的名字给忘了!
耶律德光的脸抽了抽,他想笑,但绷住了。“弟妹请起,一旁赐座。”我靠着耶律春风坐下。偷眼看了看他,他竟然满脸的笑意。他竟然已经乐不可支了!我出了洋相,他特别开心!
耶律德光问:“弟妹的父母是已何为业?”我可以说无业吗?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我答:“臣妾的父亲守着江南千亩水田,养家糊口,母亲纺纱织布,养育儿女一双!”
耶律德光赞许的连连点头,“纯朴的农家,令寡人艳羡!安善良家女子,与我庆王弟很般配!这个庆王妃,当得当得!”耶律春风被雷的外焦里嫩。
耶律德光又问:“弟妹是如何来到我大辽的?”我能说是被抓来的吗?显然也是个煞风景的话题。我很动情的回答道:“从小生在江南水乡,心中,却有个大草原的梦。听哥哥们吟唱敕勒川词,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每每听得,便是心潮澎湃!心中无数次想见识一下,大辽草原的美和雄伟。正值宋国公主和亲,路过臣妾故乡。臣妾便随和亲使团来到了我梦牵魂绕的地方!”
耶律德光认真的听着,微微点点头,眼中竟然泪光闪闪。耶律春风是彻底折服于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能把大辽圣宗感动的涕泪交加,我的牛吹得可以上不服不死吹牛榜了。
耶律德光声音都哽咽了,“如此说,果然是与我大辽有缘,与我庆王弟有缘啊!庆王你可不能辜负于她!”耶律春风赶忙起身奏道:“皇兄所言极是!臣弟当倍加爱护我的爱妃!”
耶律德光说:“寡人召你们夫妻进宫,一是为了弟兄团聚,叙一叙骨肉亲情。二是为了把一个差使要交给王弟。王弟可能也知晓,我们辽西有宁远三部。这三个部族,虽表面臣服于我朝。但一直在跟察哈尔部勾搭连环!寡人命你去彻底控制住宁远三部,并彻底消除察哈尔部的隐患!”
耶律春风愣了愣,“如此重任,臣弟恐怕做不好!”耶律德光笑了,“贤弟就不必推辞了,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是寡人的亲兄弟,就该心无旁骛的为国出力!寡人就不留你夫妻二人吃饭了。你们收拾收拾,就去宁远吧!
“臣弟遵旨!”耶律春风起身告辞,带着我走了。耶律春风带着我离开皇宫。我呼出一口浊气。登上自己的马车,他一把揽我在怀中。“球球,你父亲真有千亩水田?”我笑笑,“我爹是长工,可不就是守着千亩水田吗?”耶律大拇指翘翘,“你高!”
回到王府,稍微收拾了一下,耶律便带着兵符令箭和我赶往宁远城。听他说,宁远离帝都有二十天的车程。一直往北,是白头山脉,在白头山老君峡有座关城,那就是宁远城。宁远分为东宁,西宁和北宁,合称宁远三部。宁远城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背靠白头山,宁远河绕城而过。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宁远有驻军十多万,东宁以骑兵为主驻扎在东宁草原,大约六万多步骑兵。西宁驻扎在老君峡宁远城外,有三万左右步兵,以弓箭手为主。北宁兵都是重甲骑兵,驻扎在北宁沙漠边缘,和察哈尔对峙。
三部兵马人数虽各不相同,但战斗力都相当强大。特别是北宁重装骑兵,每人身披厚厚的铁甲连骑得骆驼都是厚甲在身。一旦上阵冲杀,一把弩枪让敌人闻风丧胆。察哈尔一直对宁远虎视眈眈,见硬打不可能,就想方设法拉拢腐蚀宁远的将领。宁远节度使和察哈尔大汗结了儿女亲家,节度使本人也娶了察哈尔大汗的妹妹。军营中很多军官都收受了察哈尔部的财物美女。整个宁远的防务形同虚设。
宁远三部就剩东宁都督耶律哈兰带的一只六万人的孤军,死守着东宁草原和宁远河南岸。察哈尔使者送去金钱美女,他把人都斩杀了扔进波涛汹涌的宁远河。钱财奖励给英勇杀敌的勇士。东宁将士群情振奋,杀的敌人再也不敢主动进攻。但时间长了,军需就成了大问题。而且,另外两部还掐断他们的退路。使他们三面受敌,危在旦夕。耶律德光得到急报,本想御驾亲征。但南方不断有暴动,实在分身乏术。于是才命耶律春风带一支一万人的御林军驰援宁远。一万人驰援,跟开玩笑差不多!
但这难不到耶律,一路上,他收编了沿途的驻军,县城的土兵,捕快,还有愿意跟着去升官发财的青壮年,甚至还有几千个土匪山贼,耶律许诺他们,到了察哈尔,美女,金钱,房子,土地应有尽有。只要把察哈尔大汗灭了,他们要啥有啥。虽然穿的五花八门,兵器五花八门,但凑起来的十万兵马,那可真称得上虎狼之师。耶律算的上是这群虎狼之中的雄狮!本来预计二十天的路程,只走了十三天就到了。耶律哈兰都惊呆了。他接到传信。说耶律皇叔带了援军来了,在十万人左右。
耶律哈兰差点哭了,他这个皇叔是他最崇拜的英雄,而且,他是所有皇亲里,最高看他的皇叔。
但当哈兰看到这乌合之众时,他真的哭了。皇叔是用命来支援他啊!这乱糟糟的队伍就像是上屠宰场的羔羊!
当这群呜呜泱泱的人,在耶律的一声呐喊下,往前冲。哈兰才知道,这是一群魔灵附体的人。
他们喊着口号,把察哈尔部的军兵当成野兔野鸡一样的追杀,把已成叛军的北宁重装骑兵掀翻,剁成肉泥。然后冒着如飞蝗一般的箭雨往前冲。虽然有盾牌,还有中箭的。但没有一个逃跑的。
一场胜利毫无悬念的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