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把耳朵凑到我肚子上,大惊小怪的说:“我听到声音了!”我翻翻白眼,“什么声音?那是我饿了!”
“不对,这不是肚子饿的声音!这是有小宠物在叫!”他贴着我的肚子,仔细的听着。我抱着他的头,捋着他如墨染的长发,“殿下,你这么对我好,我有时候觉得像做梦一样!”
耶律抬起头,眸光灼灼。“不要太缺乏自信心,你是最棒的。至少在我眼里,你是个善良,漂亮的女人。虽然有点傻,但傻的可爱。”耶律说。
我想想也对,傻就傻吧!总比聪明反被聪明误要好。
过完辽历新年,耶律不花五十大寿。一国太师大寿,搞的相当隆重。满朝文武,各地的封疆大吏前往贺寿。相邻各邦国的国主或王子都带着使团和礼物,千里迢迢赶往上京。秦王府自然也不能落后。金银细软不算,秦王府还从南方定做了一座七宝琉璃塔。镶金嵌玉,光华夺目。
这么多贵重物品,要运到太师府。一路上派了龙武卫的禁军护送,耗时耗力。但不这样显示不出来皇室尊师重教的气氛。我和耶律跟着礼品一起前往太师府。一路上,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有赞叹的,有不屑一顾的,也有骂骂咧咧的。我只能坐在豪华宽大的马车上微笑。因为我就是心宽了才体胖。耶律斜靠在车窗边微眯起眼睛。我蹭到他身旁,他顺势把我揽在怀里。“瘦了!”他说了句。“哪里瘦了?”我说。
“该瘦的地方都瘦了!”耶律的手不安分的摩挲起来。“殿下!”我不满的扭动身体。这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动脚,似乎不太合适。耶律继续着他的研究计划。我不再动了,爱咋咋滴吧!“窗帘拉好!”我告诫他。耶律眉毛一挑,“谁敢偷看,抠眼珠子!”他说话声音不响,但侍卫们立刻离开马车至少百步。
马车到了太师府门外,太师带全家老小在门外恭候。他们等了好久,耶律才搀着我下了马车。我相信在无数人的眼里,我已经被八卦了无数遍。他喵的,我真想大喊一声,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可说了谁会信呢?我自己都不信!我瞟了一眼耶律,看他一脸的严肃。
“殿下,扣子!”我低声提醒他,他官袍一侧的两颗扣子没扣上。肩头很刺眼的一个红唇印。他停了停,我踮起脚尖,快速的系好扣子。他顺手揽着我的腰。两边的人都低下头。
老太师把我们直接带到宴会厅。皇帝和太后已经到了。我上前行礼,慕容太后欠了欠身,“秦王妃不必多礼,我们在一起坐吧!”皇帝见了我很开心,因为吃货在一起,总有许多共同语言!
宴会开始后,在歌舞弦乐声中,大家频频举杯。各种恭维颂扬声,不绝于耳。我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老太师倒是很受用。耶律坐在我旁边一言不发。这时,平西将军耶律哈兰站起来,带着几分醉意说:“太师年迈,应该退隐田园,颐养天年。而不该以老迈之体把持朝政。”太师满是皱纹的脸黑的像锅底。
一个青年人来到耶律哈兰面前,怒斥道:“你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竟敢污蔑当朝太师,你有几个脑袋?”耶律哈兰撇着嘴,“尤里思,你一个翰林学士,一个只会写马屁青词的书呆子!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尤里思气的脸色铁青,回到座位上。
老太师的大儿子,兵部尚书耶律登打着圆场,“哈兰将军喝多了!快扶他下去醒醒酒!”有侍从过来扶哈兰,哈兰手一甩,“我没喝多!你们父子二人狼狈为奸。仗着先皇对你们的倚重,克扣军需。荒报军情,贻误战机。哪条都够你们灭族的!看在你们是皇帝的近支,皇帝对你们一忍再忍忍。可你们父子依旧贪得无厌。最近又在插手我们东部和西部军团的事务。我们是秦王府直辖,什么时候轮到你太师大人来指手画脚了?”
耶律哈兰一顿大呼小叫,太师和耶律登直接就下不了台了。“耶律登,把这醉汉拖出去。”太师拍着桌子。耶律登把酒杯一摔,门外闯进来二十多个手持大刀的武士。耶律登厉声喝道:“给我全部砍了!”说完,扶起太师带着他的亲信往后堂去了。武士们一拥而上,正要行凶。耶律一挥手,我们带来的卫士也抄家伙迎了上去。
我看着这架势,有点害怕起来。“殿下!我们人不多,会不会有危险?”耶律笑了,“这跟战场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他吩咐在场的文武官员,先保护太后和皇帝撤出太师府。他则一手提着剑,一手搀着我朝后堂走去。
太师耶律不花和耶律登在后堂的花厅坐着。一帮亲信和随从提着刀剑护卫左右。“耶律春风,你只要乖乖听我们的,交出兵权。我耶律不花保你依然荣华富贵!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老太师看着我们走进去,冷冷的说。我顺手抄起一张椅子就砸了过去。老头猝不及防,脑袋上挨了一下,头破血流。“我揍你丫的!你要伤我殿下,先过了我这关!”我骂道。
他们的一帮随从都惊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耶律登大怒,抄起一把弯刀朝我砍来。耶律剑锋掠过,耶律登被削了平头,死尸栽倒。耶律不花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他的爪牙立刻作鸟兽散。
耶律哈兰带着护卫们解决了外面的杀手,都冲了进来。“里面的人格杀勿论!”他沉声道。下完命令,他带着我离开太师府。好好的一场宴会就算搅了。有诸多官员们都没走,都聚集在太师府外的街道上。太后和皇帝坐在撵车上,看着我们走出太师府。
“皇兄,你看这事情该如何善后?”慕容皇后问。“首恶已除,其他依附于太师府的,皆不追究!就此打住。”耶律说。太后点头。皇帝挥挥手,“大家都散了吧!各安本业,勿再生事端!”众人齐声高呼万岁,纷纷离开。
皇帝也起驾回宫去了。但太后没走,她眼光意味深长的看看我,然后对耶律说:“皇兄,你可否移驾到我慈宁宫,哀家有事相商!”
我不太看好这个年轻的太后,不是因为嫉妒她的漂亮。而是觉得这个女人心计太深了。女人漂亮不可怕,太会算计很可怕。他从一个藩王的侧妃一下爬上太后的宝座。那该是花了多少心思啊!现在看她这样子,又要打耶律春风的主意了。
虽然耶律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但就怕温柔乡里梦太长!耶律搀着我要上她的马车。太后笑了笑,“王妃也累了,可否先移驾回府休息?”耶律顿了顿,看看我。“殿下,那臣妾就先回去。你早些回来!”耶律点头,他扶我上了马车。吩咐哈兰,“你把王妃安全的送回秦王府。保护好王妃,出一点差错,我唯你是问!”
我坐上马车,哈兰带着卫队护着马车回秦王府。耶律骑着马跟着太后的马车去皇宫。我心里很难受。他竟然没有反对,我后悔莫及!自己如果坚持一下,说不定他就不会借坡下驴了!我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哈兰在马车旁说:“慕容家在我们大辽树大根深。许多文臣武将,都跟慕容家多少有点瓜葛。慕容太后的父亲还是秦王殿下的启蒙师!”我默默的听着。哈兰突然问:“王妃娘娘,你从宋国来,听没听说过,宋国有个慕容大学士?”我说:“听说过,他写的字都刻在宋国都城的正门上。听说一个字要一千两雪花银!我小时候,总想着,要是能捡他的一个字,我就不会挨饿,我爹娘也不会受苦了!”
哈兰没说话,轻叹了口气。“哈兰,那殿下怎么会是慕容学士的老师呢?”哈兰说:“王爷小时候,被送到宋国做人质。就在那时拜大学士为师。那时候,慕容太后还没嫁给大辽的老渤海王。她和殿下从小就相识。”我开始八卦起来,“他们是青梅竹马?”哈兰说:“不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名字,“那韩采薇又是谁?”哈兰停了好一会儿,“王妃娘娘怎么知道这个名字?殿下告诉你的吧?”我的好奇心已经无限扩张了。“殿下提过这个名字,没有仔细讲过!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讲我听听!”
哈兰有些为难,这毕竟是皇室的隐私,讲多了又不是太好。他就说:“王妃,我只能告诉你,这个韩采薇是宋国人。是慕容太后的丫环。具体情况,除了殿下,就只有宋国的紫月公主知道详情。但紫月公主和她的丈夫燕王耶律海去了幽州。”我知道他很为难,就不再问了。马车已经到了秦王府。
小眼睛星儿和奶娘在门口等着。一见我下了车,赶紧迎过来。“怎么就王妃你一个人回来了?秦王殿下呢?”星儿问。奶娘拍了她一下,“你这臭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没见王妃不开心吗?”奶娘扶着我问:“王妃,你要不要吃点啥?娘给你去做!”我泪眼婆娑,“娘,我累了!我想睡会!”奶娘看看星儿,“丫头,去打盆水,给王妃洗洗!”哈兰带着侍卫去前院后院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