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睁开眼睛,却见耶律嚼碎了米糕,正准备再次喂给我。我吃了米糕,却没有放开他的唇。我搂住他的脖子,我们拥在一起。随从们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他们在外面也没闲着,一个皇后宫里的管事太监,四个轿夫。还有一个御林军牙将,五个押解士卒。统统被斩立决。埋进了盗墓贼挖开的盗洞里。
我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就对耶律说:“殿下,这些人都是奉命行事!这样处置太重了吧?”耶律捏捏我的脸,“我没有灭了他们全族已经很仁慈了!爱妃,我要把伤害你的人一个不留都除掉!”耶律把我抱起来,走出了荒宅。上了一辆宽大豪华的四匹马拉的车。在几百人的卫队簇拥下,返回上京帝都。
如今的大辽新主即位。皇帝才十八岁,是个半大孩子。国政由大辽太师耶律不花执掌。但半数以上的军队,掌握在耶律春风的手里。耶律春风被封为大辽秦王,兵马都招讨,督察院都御史,秦州,幽州,朔方,甘州节度使。反正一堆头衔,我只能记住几个。我刚一进王府,星儿和奶娘就跑过来,拉住我,上下左右看了个遍。
奶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连声说:“谢天谢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星儿说:“姑娘瘦了好多啊!不过,这样更好看了!”我问:“真的,瘦了?”我心里面特别的开心。“殿下,你看我真的瘦了吗?”我问耶律。他在一旁,微笑看着我,在原地转了一圈一圈。“瘦了,好看,真的好看!”说着,他把奶娘和星儿撵了出去。
“殿下,你要干嘛?”我疑惑的问。耶律呼吸急促的说:“爱妃,你说我还能干嘛?我给你讲讲南方的风貌。不过,讲故事之前,我要…”他一把抱起我,重新放在床榻上。于是,满室的旖旎。
我喃喃细语,“殿下,你见到韩采薇了吗?”耶律怔了怔,“你不就是吗?”我点头,笑了,“我就是你的韩采薇!”耶律说:“薇儿,我的采薇,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闭上眼睛,“耶律,我不会离开你。”
今年的雨水,比往年要多些。淅淅沥沥,不急不缓。上京郊外的护城河水上涨的厉害。京城防卫司和工部的人都全部出动,加固河堤。耶律陪着天佐帝和太师去巡视防洪工程。我也跟着一起去凑热闹。我坐在马车里。看着雨中人们在装填麻包,加固堤防。我叫过一个卫士,“传我旨意,多搭席棚。架上炉灶,熬米粥姜汤给河工和士兵们吃喝祛寒。让体弱伤病的,到棚子里歇息。”
人们感激的喊:“谢过秦王妃!谢谢秦王殿下!”我们巡视到一处最险的堤防。一位河工在那边带大家搬运石料。有位工部官员过来禀报,“此处土质松软,石料填下去也是无济于事!”那个河工头领在那边说:“我提议用铁锁围笼之法!他们就是不听,等出了事就来不及了!”
工部官员怒喝他:“你个贼配军!有你插嘴的份吗?”我在马车里喊耶律,“殿下!你让那个人讲讲!”耶律招手叫来那个头领,“你讲讲你的想法!”那人跪下说:“殿下,我是宋人,在水乡江畔长大。见过那种筑堤之法,非常有效。那就是用大竹笼,装了石块填入江堤边。再用铁桩铁链铁锁固定!”我点头,“殿下,让他试试吧!”耶律命令道:“就照这方案去做,这个工部侍郎你来做!”
那个人谢了恩,就去指挥施工了。我们继续在河工工地上巡视。耶律不花有六十多了,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毕竟岁月不饶人。一路上,他不停的咳嗽。我拿过一盒耶律带回来的川贝梨膏到他车前。“太师爷爷,你把这个吃了,会舒服些!”我说。老头接了药膏,“谢谢王妃娘娘!”我行了个礼,回到车上。
天佐帝还是大孩子,对于这种河工啥的,没有什么兴趣。他所感兴趣的,是我手里的点心。他下了自己的车驾,跑上了我的马车。“皇婶,这个尖尖的是什么?”他指着粽子问。“回皇上的话,这是粽子!”我说着剥了一个,沾了糖给他吃。天佐帝吃了一口,很满意。“又甜又糯,真好吃!”他很快吃完了一个。
没一会儿功夫,他吃了一块枣糕,一个玉米饼,两根*和一些果脯。他打着饱嗝说:“皇婶,我们辽国,地荒人稀。除了少许牛羊肉和面食,就没有太好吃的东西。这南国的美食,就是不同凡响!”耶律看着皇帝这个馋样,不禁蹙眉。“陛下,现在检查河工要紧,吃的问题,一会儿跟你皇婶回宫再探讨。”皇帝可能也觉得有失威严。赶紧回自己的鸾驾上去。
我们巡查完河工,就各自回去了。回到府里,耶律春希在院子里迎接。现在她开朗了许多。经常到处走动。今天,她表情怪怪的。一见到我,就把我拉到一旁。“嫂子,你跟我哥说说,我想,嫁给乌兰布!”我笑着点头。
我问耶律:“乌兰布将军有妻室了吗?”耶律说:“他原来有,现在就单身一个人。拉扯着一个八岁的女儿。”我说:“我想给将军保个媒,给他说一门亲事!”耶律问:“你准备给谁做媒?”我说:“妹妹今年十八了。我想给公主牵这根红线!”耶律摇摇头,“我知道,肯定是我妹妹早看上他了!但乌兰布这人,生性暴躁粗鲁。我妹妹性格懦弱,我怕她会受苦。”
我笑着说:“先跟乌兰布提一下,看他是什么态度。”耶律答应了。当车骑将军乌兰布来到秦王府。仿佛刮来草原上的一阵狂风。
“末将参见秦王,王妃!不知叫我来所为何事?”他的嗓门震耳欲聋。“我问你,你要不要续门亲事?我给你介绍个女孩,做你的妻子!”乌兰布有点蒙,“请问是哪家千金?”我说:“是我家春希公主!”乌兰布乐了,“公主下嫁,臣当金屋藏娇!”我很高兴,他能顺利的答应。我这媒人算是成功了。
乌兰布几乎是连夜带着聘礼来到王府。他激动的给我们磕个头。然后跟抢亲一样直接把美人给抱走了。我和耶律都快被雷倒了。没见过这么办事的!酒宴都还没预备,新娘就这样接走了?
我说:“反正就那么回事,接走就接走吧!我们改怎么办,还怎么办!”于是,送亲队伍里,除了嫁妆,就是没有新郎新娘。当嫁妆送到将军府里时,新郎新娘早就洞房花烛夜了!送亲队伍丢下嫁妆,领了赏钱,一哄而散。
将军府的酒宴,就耶律和我陪着皇帝一起吃。大臣们都不喜欢这个将军,因为他特别粗鲁,朝廷上的所有人都被他得罪光了。大臣们都推托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来赴宴。皇帝也不乎来没来人,这酒宴上的美食,才是他关注的。吃了一会儿,天佐帝见新郎新娘没到场,就有点不痛快了。
“这新郎新娘呢?怎么不来见客的?”皇帝问。我无言以对,看看耶律。“陛下,此乃我族古风,新婚头天不可见客。客人可自行吃喝,不用理会主家。”耶律不慌不忙的说。我差点笑了。看平时不苟言笑的秦王殿下,说起谎来,也是一本正经的!
皇帝吃的很高兴,指点着这些菜品说:“我最喜欢这些肉类,特别是这个烤肉,咸淡刚刚好!”我点头,“皇上是美食家,美食的最高境界就是烧烤。这样做的食物,保留了食物最基本的特性。也使食用的人和大自然走的更近一步!”这马屁,让小皇帝很受用。他很愉快的吃完了半只烤羊腿,还吩咐内侍:“把另外的两只烤羊腿,和秦王婶分了。我带回一只。这些烤兔肉就都带回宫去!”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帮太监麻利的大包装盒。把十几桌的烤肉都打包走了。
宴席散去。皇帝满载而归。我和耶律来到后宅。刚到门口,屋里一阵少儿不宜的声音,让我囧的拉着耶律转身回府。耶律还装傻充愣,“爱妃,不跟主家道个别,这样走了不礼貌吧?”
“殿下,你难道没有听到什么?”
“什么?”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我翻翻白眼,“这个问题,有必要继续探讨下去吗?秦王殿下!”
“很有必要!这关系到秦王府的香火延续!”耶律很郑重的看着我。
“殿下,你不喜欢公主?”我有点沮丧。
耶律把我揽在怀里,“没说不喜欢啊?我又不是只要一个孩子!一年一个,或两年一个,到四十岁时,起码得有十多个孩子吧?那肯定男孩女孩都有的!”
“殿下!那样太可怕了吧?可不能这样!要不你多纳几个侧妃吧!”我摇头。耶律把我抱了起来,“爱妃,我就是这么一说,我耶律春风可不是朝三暮四之人!你我一鞭结缘,我就对你一生负责!”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声说:“殿下,你喜欢孩子,我会尽力的。能有多少个,也就看我们的缘分吧!”耶律笑了,“这就对了嘛!我见你这阵子胃口不好,是不是?”说着,把耳朵凑到我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