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娥这段时间很忙，比和夏海分行谈判还忙。
她马不停蹄地和几家银行高管接触，希望得到贷款支持，但无一例外失败。
国有银行因为国家紧缩银根的政策，对于这种行业处在寒冬的企业贷款非常谨慎，即便是有的银行感兴趣，但是由于机制原因，拿到贷款估计要在几个月以后，这让嗷嗷待哺的星洲公司如何受的了？
有个民营银行倒是感兴趣，无奈自身规模小，提供的贷款总额也很少，根本解决不了企业的资金缺口，而且优惠条件还不如东行。
转了一大圈，洪小娥悲哀的发现，还是东行夏海分行提高的条件最为适合。
难道又要去找那家伙？
想到那家伙在谈判桌上面带微笑，一脸谦逊却毫不留情的“啪啪”打她的脸，洪小娥心里就很不爽。
但是自己面子重要还是企业活下去重要？
洪小娥是个很理智的女人，所以只犹豫了十分钟，就拨通了罗灿的电话：“罗组长，最近还好吧？”
“挺好啊，吃饭啵香，睡觉啵甜。”罗灿笑着回答：“洪经理最近也不错吧？马上就要过年了，提前祝你生意兴隆，恭喜发财啊。”
发财？这不是笑话我嘛，马上就快揭不开锅了。
洪小娥心里苦笑，决定不再和这个家伙拐弯抹角。
“这个……罗组长，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谈谈。”
“谈谈？洪经理是不是又发明了一套伟大的算法，从而证明你们公司的利润增长率达到了21％甚至更高？”罗灿在电话里悠悠说道。
洪小娥一听那个气啊，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但是她清楚现在成了她有求于他，我忍……。
“哎呀，瞧你说的，现在我在知道在你面前玩数模，那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啊。我是想我们还有继续合作的基础。”
“我想也是。”罗灿的回答的很干脆：“只要你同意我们提供B类贷款的条件，那么我们合作的前途非常广阔？”
“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对不起，别的方面上可以再商量，但是这个问题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罗灿的态度很干脆。
“别的方面？你能具体说说吗？”洪小娥很敏感的抓住了罗灿话语里的意思。
“比如……。第一年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企业贷款金额达到十亿！”
十亿？！比原来的还多两亿，洪小娥听了精神一震，现在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有奶便是娘了。
“比如，如果两家很快签订协议，在春节之前，我们行可以立即提供两亿贷款金额！”
罗灿一点一点说着，就像一个拿着糖果引诱小姑娘的邪恶大叔，每一句话就打动着洪小娥的心。
只要春节前拿到这两亿贷款，那么工人工资、原材料的货款都可以迎刃而解，这些犹如一座大山，压得洪小娥喘不过气来，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脾气暴躁。
她有时候悲哀的想着，自己还不到三十，怎么就像一个快到更年期的女人了
这家伙，是给了一个超级红包啊。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我希望明天就签署协议！”洪小娥迫不及待。
“喂，洪小娥，你不至于急成这样吧？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晚上十点！咱们协议蓝本还没弄出来，还有，你好歹也让我向我们白行长汇报，然后开会通过吧？”罗灿回答。
“现在咱们就找个酒店开个房，共同起草协议初稿，然后你给你们白行长发过去沟通，明早你们就开会通过，下午我们就签署协议！”洪小娥步步紧逼。
啊？深更半夜去开房？
罗灿吓了一大跳，这传出去那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洪经理，这么晚开房就算了，还是我们在电话和QQ上沟通吧……”罗灿赶紧回答。
“胆小鬼！”洪小娥心里骂了一句，不过也不再坚持。
于是乎，两人不停用电话、QQ沟通，商量协议每一个条款，好歹以前有了一个初步的协议，商量其来也比较顺利，知道快十二点才搞定。
本来按照罗灿的意思，等明天早上上班以后再交给白玫审定，但是洪小娥催促她现在就和白玫联系，还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亲自和你们白行长沟通。
洪小娥都说道这个地步了，罗灿当然不能让她和白玫直接联系，那他这个工作组副组长算什么？于是就打通了白玫的电话。
白玫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电话声响一看是罗灿打来的，心想自己和罗灿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半夜给来电话，于是就接通电话叫说一声“相公，是不是想我睡不着觉？”
我是睡不着觉，只不过是被另一个女人逼的……
罗灿就在电话里简单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他很担心白玫又会醋意大发，蛮不讲理。
不过这次罗灿想错了，白玫听到罗灿的话后立刻变得精神抖擞，也不叫罗灿什么相公不相公了，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说这件事就要象洪小娥说的那样，速战速决，你赶紧把协议蓝本给我发过来，我马上就看。
两人于是在QQ上沟通商议，确定好以后白玫又联系洪小娥，三人建立了一个QQ临时群，通过语音沟通，知道最后拿出了最终方案，等待明天早上上会通过。
罗灿下了QQ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麻痹的，这女人一旦疯狂起来简直不要命啊……。罗灿长叹了一口气。
在两个女人全力推动之下，第二天双方就达成了最终协议，本来洪小娥提议在第三天举行一个简单的协议签署仪式，但被白玫拒绝。
因为东行最大的BOSS承诺过等协议完成之后，他要亲自来夏海参加签署仪式，白玫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表功的机会。
洪小娥听说东行董事长要亲自参加，就立刻通知远在燕京的老爸——星洲集团董事长洪建军，速速飞往夏海，这样双方的量级才对等。
而夏海市府听说国内企业界的两位大佬亲临夏海，怎敢怠慢？书**记、市长立刻决定参加，一些夏海经济界的名流也被悉数邀请，于是一个简单的签署仪式立刻变成了盛大的聚会，时间也推到了七日之后举行，地点也由原来的春都大酒店换成了夏海最高档次的金海国际大酒店。
这一天，金海国际大酒店二十二楼会议室，被装饰的浓重而又热烈，宾客们一个个身穿正装，面带微笑，很是热闹。
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坐着夏海市府的书记市长、东方银行的董事长路国庆、星洲集团董事长洪建军，当然还有具体签署的双方代表白玫和洪小娥。
罗灿也是一身正装，正站在台下的一个角落里，来的都是夏海来至江南省的经济界名流，他根本不熟也没人找他搭讪，显得有些落寞。
人们只会记得在聚光灯下那些大人物，谁会记得幕后英雄？
罗灿心里不由得感慨。
“怎么？看到这景象，是不是感到有些不舒服？”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罗灿转过头一看，竟然是杨榕，此时的他也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是有点，不过这就是现实。”
“谢谢你对我说了真话，这说明你已经把我当成朋友。”杨榕笑着说道。
朋友？或许吧，起码不会是敌人。
“其实，罗灿，你根本不必羡慕她们俩。”杨榕指了指正在协议上签字的白玫和洪小娥。
“为何？”
“因为，这个舞台，对你来说太小，你会比她们走的更远。”
“哈，虽然很夸张，但是我理解成你对我的安慰，谢谢。”罗灿大笑。
这个杨榕，有时候也挺不错。
隆重而又简短的签字仪式很快结束，但并不意味着散场，夏海市市政府以政府的名义举办了一次晚宴，邀请前来参加签字仪式的各界名流。
名单上没有罗灿的名字。
白玫首先发现了这个失误，她立刻和办会人员交涉，得到的答复来的宾客较多，桌位紧张，他们只好从职位最低的人员开始剔除，罗灿首当其冲——他只是个小文秘。
白玫没有办法，只好给罗灿发了一条微信连声说对不起。罗灿倒也大方，回了微信说这不怪你，你好好应酬别丢为夫的脸。
白玫心里并不好受，有些郁郁寡欢。
吃饭的时候，洪小娥和白玫坐在一起，她也很快发现了白玫的异样。
“白姐，怎么，不舒服？”洪小娥叫的很亲热。
“哦，没有。”白玫否认。
洪小娥哦了一声没在说话，她很快发现整个宴席没有罗灿的身影。
“罗灿呢？”洪小娥有些好奇。
“他……。好像身体不舒服提前走了。”白玫撒谎。
洪小娥哦了一声，没再追问，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喜色。
哈哈，这次协议东行方面的大功臣，竟然连参加宴席的资格都没有。
唉……。为别人做了嫁衣啊……洪小娥偷偷看了一眼面若桃花漂亮的白玫。
一种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身边这个女人和罗灿，绝对不会是上下级关系那么简单。
这让她有些嫉妒。
但是，这不是我的机会吗？
这样的男人，不抓到自己手心，实在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