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闻了闻，口水差点淌了出来，没出息地回答：“要非得说奇怪的味道，大概是葱段放多了，蒸的火候也不太够……”
“不，这不是动物的肉香味，倒是有一股人肉的香味。”白凡打断我，拧着眉头说。
！人肉？即将淌出的口水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我不知道人肉应该啥味儿，但小时候看电视剧留下了阴影。
有些小黑店就惯用低价揽客，把客人骗到他店里，之后就把人杀了做成包子，再吸引下一个人过去吃，如此周而复始，永远不怕包子的馅儿用完，而人肉的香味据说比其他任何肉类都香，自然也不怕没有下一个顾客。
我的浑身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会这家店的店主用包子的香味引我们过来，然后再把我们做成包子吧？
白凡四下看了看，注意到角落的阴暗里藏着一个楼梯。
“走，去上面看看。”他做决定嘎嘣干脆，我心里发毛，总觉得那阴影里藏着什么东西。
正犹豫要不要上，白凡已经蹑手蹑脚地踩上了楼梯。我只好把打鬼鞭紧握在手里，硬着头皮跟上去。
楼梯发出老旧的咯吱声，比那废弃使馆的二楼楼梯要破败多了，每踏一下，就有种这楼梯马上就会从中间断裂的危机感。
屏气凝神好不容易来到楼上，却发现除了几坛空空的酒坛之外，再无其他。
我松了口气，至少不会有什么凶神恶煞的东西等在这里把我们变成包子。
窗外的雨还在下，我俩探着头往外望，发现远处某个茂密的草丛间，两侧的杂草向旁边夸张的倒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踩踏一样。
难道是常坤？
我眯缝着眼睛又仔细一看，杂草间若有若无似乎探出了一个肚子，白花花的肚皮简直就跟八戒的肚子差不多。
紧接着，一双胖手扒开杂草，一个起码三百斤的胖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他直直朝我们这排房子走来，脚步轻快哼着小调儿，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我哭笑不得，合着传闻中的禁忌之地是有别人在的，想必楼下那一锅香喷喷的包子就是他蒸的，看来我们是草木皆兵了。
正要叫上白凡下去，谁知转头朝地上一瞥，突然发现事情好像不对。
地板上凭空出现了两排巨大的脚印，粗略一看起码得有四十五六号，如果按照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算的话，女人最大莫过于四十一二号，而男人也就四十二三号。
拥有这么大脚的人，不是个身高超过两米的人，就是一个体重超过正常人很多的胖子。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地面上还没有这两串脚印，结果就在我们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脚印却出现了！
更要命的是，这双大脚印的四周都是干燥的黄土，而我和白凡两人是从大雨中冲进这间屋子的，别说鞋子的尺码不够，单就干湿程度来说，也不可能是我俩任何一个人的脚印。
也就是说，这双脚印的主人一开始就在这间屋子里，现在就站在我们对面！
我的两腮发疼，最怕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要是一个张牙舞爪可以看见的鬼魅，说不定恐惧感还会小一点。
我冲白凡使了个眼色，但他显然已经注意到这脚印的存在。只不过他没说话也没行动，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脚印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地上的脚印凌乱又细碎，它似乎在我们两个的身后转了两圈，然后在我的身后停留了片刻。
因为我看到脚尖部分的黄土明显比脚跟厚实，也就是说，在我趴着往窗外看的时候，这个鬼东西也跟我一个动作往前探着，只不过我是探出窗外，而它是直接趴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整个人都要疯了，如果这鬼东西刚才稍一用力，我特么就被它轻而易举给推到楼下去了！
我忍不住歪着脖子往后背看去，正害怕之时，白凡突然自腰间抽出打鬼鞭，对着空气啪啪甩了两鞭子。
我吓了一跳，但却瞪着眼睛什么都看不着。
不过以往如果鬼魂就在附近，这打鬼鞭一出，四周必定鬼哭狼嚎，但今天两鞭子甩出，整个二楼都萦绕着啪啪的回声，却没有任何哀嚎的动静。
我突然想到上次白凡丢给我的开元通宝还在兜里，连忙摸出来放到眼前一看，四周鬼气昭昭，阴冷昏暗，却没有半个鬼影。
“跑了？”我吃惊地问。
白凡没回答，两只耳朵轻微动了动，嘴角略一上扬，不知道从哪儿又变出两枚开元通宝，腕子灵活一甩，只听两声脆响，铜钱一左一右飞嵌进了楼梯两侧的扶手。
“还想跑！”白凡暴喝一声，顺势甩出打鬼鞭，照着楼梯就抽了过去。
我已经看傻了，愣在原地不知道抽哪里好。
这特么就算有武器在手，有铜钱在眼前，我还是看不着鬼魂在哪里。
正在原地发愣，白凡突然吼道：“快抽，对着窗户抽！”
我慌不迭地抡起鞭子，照着窗框就甩了出去。
啪——地一声，我用力倒是挺猛，甩的窗框发出沉闷的劈响，附近的灰尘如数翻飞，呛得人睁不开眼。
白凡一个健步冲到窗前，朝楼下看了一眼，懊悔地说道：“让它跑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看不着它……”
“走，去楼下。”白凡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们俩又蹬蹬朝楼下跑去。
等到冲出店门，看到草丛间依然倒伏不断，那本应该朝这边走的大胖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方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
白凡不再耽搁，就像个兔子似的窜了出去，奔着胖子的方向拔腿就追。
我在后面紧追几步，正好遇到富伯也跟离弦的箭似的从原来的屋子冲出来，我们三个一声不吭分三个方向对那胖子围追堵截。
那大胖子大概没想到突然会窜出三个人来，吓得脸都绿了，扭着巨大的屁股拼命往前逃窜，不过白凡的速度不是盖的，追了没两步，他就一把拽住胖子的衣领，纵身一跃，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后背上。
“哎哎？你们干什么啊？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我？”胖子的脸栽在灌木丛里，疼的龇牙咧嘴。
“你不跑我们能追你吗？”
“你们不追我能跑吗？”胖子哎呦乱叫，“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好人啊！”
“少特么废话！蒸了一屉人肉包子，又在二楼鬼鬼祟祟趴在我们身后看，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人！”白凡狠狠呼了他一拳，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