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周的几条马路上都跑了个遍,说什么都找不到冯欣欣的影子,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对劲,那不是一个人类的小孩能做出来的笑容,我不由想到一个名词,鬼胎!
虽然我只在鬼故事中听过这个名词,但大千世界无所不有,谁又能说的准到底会不会真的确有其事?
情急之下,我借路人手机,打了服务中心的客服电话,查到当时她就职的监狱医疗室的电话,并顺利的和当时那个不敢给我下手缝针的年轻医生通上了话。
我假装自己是冯欣欣的远方表哥,这次从外地大老远来投奔亲戚,希望冯欣欣亲自接电话。谁知年轻医生叹了口气,说冯医生早就辞职不干了,和她的未婚夫去了X市。
终于扯到了正题,我赶紧说:“不对吧?俺前些天还听其他老乡说在咱们市里见过她咧,怎么又跑X市去了?”
年轻医生顿了顿,有些不太确定:“要不然就是,她真的和她老公掰了?”
“掰了啥意思啊?”
“这么跟你说吧,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她老公被降职到X市底层了,结果他自己受不了打击,终日除了借酒消愁,就是在家里对冯医生拳打脚踢,要么就是强迫她……”年轻医生说到这儿,想起我所谓表哥的身份,连忙清了清嗓子,尴尬的停下了。
都是成年人,我知道她口中的强迫指的是什么,怪不得几个月不见,冯欣欣突然大了肚子,还变得如此憔悴。而我也终于知道,那场惊心动魄的越狱,在换取我自由的同时,还搭上了一对无辜的相爱男女,如果没有这个岔子,他们此时应该已经结婚了,产检也不至于是冯欣欣自己独自前来。
我也很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下去:“接下来咧?”
“听说冯医生怀孕之后,汪队长更不消停了,除了殴打她,还会去光顾声色场所寻开心,总之啊,他俩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年轻医生叹了口气,“你是她表哥是吧?这个时间段来投奔她,可真不是个好的选择,她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明白,怎么还有心思管你啊?”
我嗯了一声,内心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厚着脸皮装傻:“医生啊,俺是外地农村来的,这大城市是第一次来,要是找不着俺妹,俺就得露宿街头了呀!这样吧,麻烦你把俺妹电话给俺,我自己联系联系她?”
年轻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了问另外一个人:“你知道冯医生电话换成什么了吗?”
那人显然也不知道,年轻医生只好无奈的回我:“冯医生辞职之后都不跟我们联系了,电话都换掉了,我说的那些传闻也都是听另外一个人说的。”
我失望极了,既然选择了失连,电话不透露,那她在本地的住址肯定也没人知道了。
正准备道谢挂电话,年轻医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等会儿先别挂,我找找。”
过了一分来钟,她的声音又响起来:“跟我们八卦的那位朋友是在龙骨路404号看见她的,事情也都是在那里得知的,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可以去哪里看看,说不定能碰到她。”
道谢挂了电话,我有些懵逼,龙骨路?我虽然是从小县城到城市里的,但这么几个月瞎折腾,这所城市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却从没听过有龙骨路这个地方,估计也是个偏远的地方不太好找。
眼下我也没心情蹲守婴儿血了,之前因为我的鲁莽,直接把冯欣欣的生活弄的乱七八糟,如果她腹中的孩子真是个鬼胎,一定要尽快找到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出了医院,我在门口打了一辆车,但当我说出龙骨路的时候,司机的脸直接拉了下来:“下车找别人,我不拉!”
我一愣,难不成自己都落魄到别人看一眼就知道我没钱,连问都不问的地步了吗?但是他娘的老子出门之前常坤特意塞给我了五百,怎么就打个车都没资格了?
我从兜里直接把五张大票拿出来:“老哥,我又不是没钱,这几张都不够你开到地方?”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这世上比钱重要的还有挺多,我可不想为了赚几个钱把命搭上,赶紧走吧你!”
我后背一凛,赶紧探过脸去问:“老哥你啥意思,为什么去趟龙骨路会把命搭上?”
司机扭过脖子打量了我一遍:“外地的?”
“外地倒不是,下属市小县城的,才来本市没多久。”
“那就难怪了。”司机人挺好,还递给我了一支烟,“看你小子岁数不大,不管你要上那儿干啥,听我的,都打消这个念头。”
“为啥呢哥,给透露透露呗。”
“为啥?龙骨路是不祥的一条道,听说很早以前那里是个挺大的村子,结果不知道为啥一夜之间村民都得病死了,还是传染病!当时政府下令就地掩埋,撒石灰,上铲车,大坑里头的死人一层摞着一层,听过唐山大地震不?”
我点点头:“当然听过。”
“比唐山大地震那时候还惨,人家地震砸死的人顶多撒完石灰埋起来(怕出疫情,高温天气去世的尸体必须就地掩埋,真事儿),但那个村子撒完石灰直接上铲车上去压,要把五脏六腑都压出来再撒石灰,这样说能烧透,以绝后患!”
他描述的绘声绘色,这画面感实在太强,搞的我胃液翻滚,用手使劲堵住嘴巴才没吐出来。
他看我这样子,摇了摇头:“年轻人,听故事都受不了,你还是别去了。”
我缓了老半天,梗着脖子问:“都过去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总不会还是个暴尸荒野的乱葬坑吧,既然不是,去了又何妨?”
司机撇了撇嘴:“你知道啥?在我们出租行有个不成文的行规:宁拔坟头常青树,不走阳间龙骨路。意思就是说,你即便闲的想找个地儿作死,那宁可去拔坟头边上的常青树,也别去龙骨路附近晃悠,因为作死很可能就变成真死了!”
他说的邪乎,但这么半天除了渲染气氛也没听出啥实质内容,再这么耽搁下去怕是更找不着冯欣欣了,我急得要命:“哥,到底咋回事您长话短说呗,我是真有急事!”
“急事?急着找死么?”司机喷了一口烟,“现在龙骨路那边来了一帮泰国人,不知道是真泰国人假泰国人,搞了一个佛牌一条街,听过泰国佛牌吗?那玩意儿据说阴得很,把死人的魂魄囚禁在一个牌子里,据说买走它的人,要虔心供养,不然必然招致杀身之祸。”
他说到这儿,突然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但是我还听说,佛牌里的魂魄就地取材,用的就是当时被埋进土里那些村民的魂魄,你想想这多少年过去了,龙骨路表面上看似安生,实际上能安生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