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车都停了你还开啥啊？”我敲了敲车窗问道。
可那人还是跟没听见一样，全身僵硬目视前方。
我和白凡对视了一眼，小声问：“这人不会是肇事逃逸吓傻了吧？”
白凡也不清楚，他上前也敲了敲：“朋友，你冷静点，你这车现在已经停了。你再鼓捣会儿没准就冲到坡下面去了。”
但对方还是没反应。
白凡觉得事情不对，他猛一提气，一脚踏上车门，整颗脑袋探进车窗：“哥们儿，我在跟你说话呢。”
话刚说完，那人突然一个哆嗦，下意识侧脸一瞅，竟然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他一边叫一边随手抄起一个水杯，拼命朝这边砸了过来。
好在白凡反应快，他微一侧身，水杯顺着窗户飞出来，滚进了附近的草丛里。
戴晓茴和女收费员也匆忙赶到，都问发生了什么事。
白凡从车上蹦下来，皱着眉头对我低声说：“好像出问题了。”
我心里一沉，啥问题？
他伏在我耳边，让我把女收费员和戴晓茴带到一边，然后自己绕到了车的另一侧。
没一会儿，他喊我们：“走吧。”
我和戴晓茴一路小跑过去，发现白凡坐在驾驶室里，那个司机摊在后座上。
我一惊，沉声问：“你把他打死了？”
白凡瞪了我一眼没回答，叫我俩赶紧上去，现在就要往市里赶。
虽然心里纳闷，但搭到车就是好事。我俩都挤上双排座的前座，车子一路朝市区方向开去。
戴晓茴大概以为刚才的事故只是司机疲劳驾驶，现在换了白凡做司机，那个司机只在后座睡觉而已。
心里没事，她没一会儿也歪着头睡了过去。
我憋了老半天，终于能问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问题了？”
白凡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好像撞到什么脏东西了，眼神不对。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把他打昏了，即使醒了应该也好对付……”
话还没说完，后座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扭脸一看，那个司机这么快就醒了，他面目狰狞，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刀，刀柄上寒光一闪，我大惊失色，一把推开白凡：“小心！”
扑哧一声，刀直接扎在了座椅背上。
白凡被我这么一推，车子瞬间失去平衡，在高速路上七扭八拐划着弧，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戴晓茴正睡的香，车子一拐她狠狠撞在了玻璃上，惊恐地大喊：“怎么了！怎么了！”
那个司机一看，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而攥着刀朝戴晓茴刺过来！
！
我惊慌失措，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疯了，拼命扭过头跟他厮打在一起。
白凡眼神发冷，一只脚恨不得把刹车全都踩进去，货车不受控制地往前又冲出去几百米，可算是停了下来。
腾出手之后，白凡片刻都没停留，利落的夺过司机手里的尖刀，照着他的胳膊狠狠划下去。
就听扑哧一声，鲜血像爆发的火山一样喷了老高，溅了我一身。再看司机，他眼神中的惊恐与狰狞慢慢消退，整个人都瘫软下去。
“他……他没事吧？”戴晓茴惊魂未定，悄悄拉着我的衣角问。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只好安慰她：“没事，没事，别怕啊。”
缓了一会儿，司机的状况好了一些。但他就像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看到我们十分警觉：“你们是谁？”
白凡微笑了一下：“我们只是来搭你车去市里的。”
司机半信半疑：“搭我车？为什么你会在驾驶座上？”
“如果我没在这里，刚才你已经冲到斜坡底下去了。”白凡伸手指了指路边的陡坡，“现在你需要告诉我，在上高速之前，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毕，司机的眼神中又露出惊恐，好似又拉进了什么恐怖的画面，他哆哆嗦嗦回答：“杀……杀人了！”
“你杀人了？”我一惊，下意识挡在戴晓茴的面前。
“不，不是我，我看到杀人了……”司机上下嘴唇都打起哆嗦，“应该说，我看到鬼杀人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路过刚刚那个小村庄的时候，看到一个鬼，不对……应该说是一个怪物，杀人了！”
“什么叫怪物？什么样的怪物？”
“那只是一个人头，下面的肢体部分全部都没有。红色的，会飞，飞的还特别快，它在村口绕圈，绕了几圈之后，从村里面出来一个人，然后那个东西就突然冲过去，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个人就轰然倒地，再也没了动静！”
什么？人头？
我的呼吸都粗重起来，第一反应就是：那会不会是我从小到大一直见到的那颗人头？
白凡大概看出了我的异样，他用手悄无声息地按住我，又问司机：“你看清楚了？的确是个人头，而不是什么气球之类的东西？”
司机歇斯底里大吼：“我这么大人会连人头还是气球都分不清吗？那就是个人头，还是个小孩的人头！”
我身子一僵，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世上长得相同的人都不多见，更何况是相同的鬼了，他看到的那个东西，肯定和我看到的是同一个！
正想着，整个货车突然咯噔一下，就像车身被什么东西撞上了一样。
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碰上山间野兽了。要是碰到个野狗什么的还好说，万一碰上野狼，夜间野狼都是群体出来捕食的，即使有货车作掩护，也难保不会出现危险。
我赶紧问：“这山里有野兽么？”
司机茫然的摇头：“我也是个过路送货的，这一片儿不常来，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货车又是咯噔一下，这下比刚刚还颠簸，跟轧在石头上差不多。
“下去看看。”
白凡说着，刚要起身去看，车底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不由冷汗直冒。
我感到屁股底下的座椅里面，似乎有一双手，正张开五指托举着我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