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老师就是那个会面膜改命的人？”我瞠目结舌，“不对啊，他没有给我面膜。”
“不信你问问晓茴，那个老师和给她妈妈面膜的那个人，样子是不是差不多？”
我不明白白凡为什么这么肯定，不信邪真问了戴晓茴。结果出乎意料，确实是一个脸色酱黑色的老爷子，六十多岁，操着一口湖南话。
我还是不信，或者湖南那边的老人都长得差不多，凑巧都会一些克鬼压魂的法术呢？
“我们都思维定势了，认为上一个人用面膜，以后遇到的人都会用面膜。其实高人，很可能用别的方法，比如说药粉。”白凡直接了当的解释。
我震惊不已，一直在吃的药粉，不是克制体内尸毒的，而是帮忙改面的？
我努力回想这些天的事，似乎有了头绪。
老师最初不想承认自己就是那个面膜人，甚至严厉呵斥我不要再问，我当时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或者再往坏想，可能他跟那个面膜人有过节，根本不屑于说。
事情开始出现转机，应该是草尸鬼出现的那天晚上。
慌乱中我拿出狗头人眼，他问我是哪来的，但当时的情境根本来不及细说啊……
难道他是因为看到狗头人眼，误认为我是那百年惨案中的某个家丁的凡胎，才给我改面的？
越想越有可能，所以我可以说是因祸得福，误打误撞就把要求的事儿给办了。
但是既然是那个面膜人，他为什么不想承认呢？而且这七天里，他去哪儿了？
我把疑问问出来，白凡说：“我也不清楚，但显然这七天内，他每天都来给你灌药粉，换糯米，却不想让你知道。”
怪不得要打昏我……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纳闷，“我已经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么？”
“或许其中步骤有不能为外人道的忌讳。”白凡说着，已经抬脚走了出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事情已成，他也不会再回来了。我们现在得找个像样的睡的地方，这趟火车可是够折腾人的。”
我知道这附近有多么荒凉，但这俩人未必知道。如果一路走到村子里，可能会走到深夜，还未必会有落脚之地。
权衡再三，我提议去不远处的收费站。
一来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过路车可以搭到最近的市里去，二来我心里也不放心，想去看看那个男收费员怎么样了。
打定了主意，白凡二人就要出门。
我想起地上的女鬼保镖，连忙拉住白凡：“你那儿有瓷瓶吗？”
“干什么？”
“她是我的女鬼保镖，现在瓶子碎了，她没地方呆啊。”
白凡哑然：“你的保镖？林源，几天不见你都长能耐了，现在不光不怕鬼了，还养起鬼来了。”
我说你就别逗我了，这也是老师让我收的。
白凡无语极了，对着地上的女鬼保镖问：“现在那个老师也走了，你还乐意给他当保镖么？”
女鬼保镖毫不犹豫的点头：“乐意，主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终身随从。”
白凡笑了笑：“没想到你小子可以。”
话毕，他从随身布兜里掏出一个类似的白瓷瓶递给我：“这次收好了，我从古董市场收来的，花了三千多块呢。”
我小心翼翼接过来，把女鬼保镖收进去之后，我们就出发去收费站。
路上戴晓茴一直欲言又止，我说妹子，你有啥话就说，要是看哥这张脸不习惯，那哥也没办法，因为我现在也没习惯啊。
但戴晓茴摇摇头：“不是不习惯，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大师给你换脸啊？”
我和白凡对视了一眼，他冲我摇摇头，意思是没告诉她真相。
山沟里的丫头心眼实，消息又闭塞，没看到通缉令很正常。
我只好撒了个谎：“我给自己卜了一卦，卦上说我原来的面相要孤独终老，你说我这么年轻，要是没个漂亮媳妇，没个传宗接代的，得多憋屈啊你说是吧？”
“原来是这样。那是得改，而且你现在这张脸嘛……”她舒了口气，仔细端详我的脸，“比原来那个还要好看些。”
我干笑，老子当然还是想要回自己的脸啊。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走到了收费站。我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女收费员还在，但是男收费员却换了另外一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个男的没治好，被我咬死了？
下意识的敲了敲女收费室的门，这次门没有开，那女的把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干什么的？”
“那个……我们想在这儿看看，能不能搭到去市里的车。”
换了一张脸，女收费员没认出我，她撇了撇嘴：“这个点钟啊，悬。都是市里往咱这儿开，还没怎么见过往市里开的。”
我点了点头，没话找话：“我们也就碰碰运气，实在没有就走到村子里找老乡借住一晚了。哎对了，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守着收费站，也忒不安全啊。”
我以为能顺道引到男收费员身上，她可以说说那男的到底情况怎么样，可谁成想她的关注点完全没在独自值班上面。
一听提到村子，她当时脸色就变了：“村子可不能去，人家都是躲着都来不及，你们还要往里进！”
“为什么要躲着？”
她刚要回答，就见一道明亮的光束从远方射过来，一辆货车歪七扭八地朝着收费站的方向飞速驶来，看司机那意思根本就没准备减速。
几人皆是一惊，门外的我们三人快速朝另一侧跑去，女收费员赶紧拿起对讲机警告：“后方车辆请减速慢行！”
但那货车司机就像根本没听见，发了疯的踩着油门，像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来。
砰——
挡车杆被撞飞出去，货车冲出去了几百米，终于失去平衡，砰的撞在了路边的围栏上。
众人大惊，白凡反应神速，他三两步就冲过去，我赶紧也紧随其后。
来到车窗前一看，我俩皆是一愣。
货车司机看上去没什么事，只不过这货车已经逼停了，他却好像根本没发现一样，还在紧握方向盘，满脸紧张的做开车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