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小孩是谁？”土胖子仔仔细细观察他了个遍，不由啧啧称奇，“为啥这么长时间皮肤啥的都没变化，还是这么白？”
“是不是陪葬童男啊？”我接话，不过石棺就这么大，放他一个小孩未免有点浪费，而且陪葬有童男必有童女，为什么石棺中只有童男？
“从外观看倒像是童男。”程麦似乎也没想到石棺中放的是个小孩，她围着石棺来回踱步，多方位看了又看，“但陪葬童男童女地位低微，不可能单独设立石棺下葬，而且是童男的话年纪有点大。”
“那会不会是将军的孩子？”我又问。
程麦摇摇头：“又不是帝王，再说就算是帝王，自古也都是嫔妃跟着陪葬，没听过还要把子女一起陪葬的道理。更何况看他的外观保持程度，被人灌入水银的可能性很大，不腐不败，倒是挺像童男。”
“要我说不管他是个啥，先给撸一遍看看，万一身上就有咱们要找的东西呢？”土胖子提议。
我和白凡也是这个意思，程麦虽然有些犹豫，但可能觉得千辛万苦把石棺打开，不找找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也就点头默认了。
大家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刚要往那小孩身上摸，猛一看却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哎？刚才这小孩的手是不是放肚皮上来着？”土胖子刚想摸的手停在了半空，语气哆嗦起来。
不用他说，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那小孩的手还被工工整整放在肚皮上，现在竟然耷拉下去，稳稳当当贴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尼玛千年古尸自己动了？
我的两腿发软，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看白凡和程麦的表情也凝住了，我们几双手悬在半空，伸进去也不是，拿出来也不是。
“要不，咱在墙角点根蜡，看看它什么意思？”我提议道。
我记得上次在高速路上遇到花圈拦路的时候，白凡就曾经分别在三个岔路口点燃三个蜡烛，结果只有回村的那条路的蜡烛一直没有灭，鬼魂的意思是指引我们回村，但是司机没有听，就在其中一条死路上送了命。
我想现在的情况应该差不多，问问这小孩的意思，蜡烛灭了不摸就是了。
谁知程麦摇摇头：“人点蜡和鬼吹灯，都是在开棺以前，现在棺材打开了，就问不出来了。”
我不由咽了口吐沫：“那现在咋办？还摸不摸？”
“大家小心一点，检查一下手上的伤口有没有贴紧。从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呼吸，也不要让汗或者毛发之类的东西掉到尸体上面。”程麦一一吩咐，“咱们互相配合，从头摸到脚，尽量快！”
她吩咐的有条不紊，绝壁不是我们这种菜鸟所能驾驭得了的，我都怀疑眼前这女人其实是男人假扮的，这尼玛攀岩也行，武术也行，撬棺材板也行，现在连摸尸都行！
这女人完全颠覆了以往女人在我心中的形象，以往的女人印象不是像方虹那样胸大颜好体贴人的，就是像戴晓茴那样可爱活泼小鸟依人的，要不就像我们村花那样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
但程麦这女人太过冷艳稳重了，甚至还有一丝帅气是怎么回事……
大家按照程麦的叮嘱深吸一口气，土胖子把自己的臭汗擦干净，收拾妥当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四双手这才伸进棺材。
我负责上身，白凡负责下身，程麦和土胖子一个负责脑后，一个负责脚底。
我闭足了气往那小孩胸脯上摸去，谁知手刚一触碰，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我摸到他的胸脯在动！
另外三人跟我的反应完全一样，大家不约而同回看向那小孩的尸体，竟然发现他全身都在动！
！起尸了吗？
但我还来不及反应，突然从他的胸脯上飞起一片白花花的透明树叶，那树叶有一掌来长，陡然腾空而起，照着我的脸就冲了过来！
程麦一看大惊失色，她一把把我推开，飞快从地上捡起刚才抡进来的那把弯刀，照着那片树叶就甩了过去。
我被推了一个趔趄，扭头再看，才发现那哪是什么树叶，分明是一只通体全白的飞蛾！
弯刀不偏不倚直接把那飞蛾一削两半，顺势落入到石棺之中。随着叮当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石棺内突然铺天盖地飞出了成千上万的飞蛾，全部巴掌大小，通体透明！
“！这棺材里的不是小孩，都是特么这些蛾子凑一块儿的！”土胖子脸色惨白，尖叫都变了声，他连滚带爬跳下石台，推着我扭头就跑。
白凡一看情形不妙，利索地抽出打鬼鞭，一鞭照着那飞蛾群就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飞蛾只被击落了七八只，依然有数不清的飞蛾从棺材中飞出来，一瞬间墓室里头被这些鬼东西占据，扑棱棱的声响不绝于耳。
“别打了，快跑！这是尸蛾，让它咬中就完蛋了！”程麦拉了白凡一把，两人也跌跌撞撞朝我们这边飞奔而来。
我和土胖子此时已经跑到墓门附近，但抬眼一看，原本留下的小缝隙附近竟然也挤过来少说三十多只飞蛾，把缝隙堵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办？”土胖子急得直冒汗，赶紧把身上的外套脱了，照着飞蛾群猛呼过去。
那些飞蛾全部如惊弓之鸟一瞬间都飞了起来，缝隙眨眼又重现了。
“别用衣服抽，找火！”程麦和白凡此时也跑到我们面前大喊道。
土胖子一听，顺势把手边的长明灯拿下来，抡圆了胳膊对准飞蛾来回狂甩。
长明灯里有我们刚加的火油，火势非常迅猛不说，在风的作用力下不但不会熄灭，反倒火势渐长，眨眼就窜高了一尺来长。
我可真是见识了传说中的飞蛾扑火，那些飞蛾就像不要命似的全部朝火焰扑来，转眼就烧着了十几只。烧着的飞蛾扑棱着两个全白的翅膀在空中没命乱窜，反倒吸引更多的同伴朝自己扑来，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地上已经铺满飞蛾的尸体。
我们趁着这个当口拼命往缝隙的方向挪动，无奈飞蛾越来越多，那石棺就像个产出尸蛾的无底洞，无数尸蛾从里面打着转飞出来，就像从地府深处上来的一样。
还没等我们接近缝隙，土胖子的长明灯已经快挡不住了。他的肥胳膊上眨眼落上了十来只尸蛾，我赶紧把另外一只长明灯摘下来，照着他的胳膊上燎去。
白凡飞速从包里掏出火油，一边往我们手里的长明灯里加，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点着了往空中死命抡。
但是铺天盖地的飞蛾实在太多，一层叠着一层，没挣扎多大会儿衣服上的火就被扑灭，再很快，我们手里长明灯的火也被扑灭了。
墓室忽然陷入一片黑暗，无数翅膀振动的声音朝我们的方向飞速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