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晓茴娘俩推醒,我说你爹人呢?
“不……不知道啊……”晓茴瞪着俩无辜的大眼四下看了看,结巴着回答。
我纳闷,以昨晚的力道,如果老爷子跑了的话,我们三个活人在跟前,不可能毫无察觉。
就在这时,门砰地被撞开,一个大妈闯进来:“哎呀老戴媳妇,你快去看看吧,你们家老戴……总之你快去看看吧。”
晓茴妈脸色一变,赶紧往屋外跑。我和晓茴也赶紧跟了出去。
随着村民慌乱的跑过去,晓茴妈老远突然尖利地大喊了一声:“老戴——”就两眼一翻,像一滩烂泥一样噗通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我抬眼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晓茴爹赫然挂在不远处岸边的大槐树上,穿着昨天的那一袭长裙,长长的舌头从嘴里探出来,脖子上就套着昨天捆着他的那根麻绳!
我突然呼吸急促起来,感觉马上就要死过去了。
不是我没见过上吊的惨状,而是眼前的画面让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就是我在阎王鼻子那次,莫名进入幻境,在幻境中我穿着一件通红的肚兜,被吊在一棵歪脖树上,跟眼前的晓茴爹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差不多的情景会出现在一个老农的身上?
我捂着胸口蹲下来,画面太冲击简直让我受不了。
记得当时大家都以为是肚兜带我进入的幻境,白凡把肚兜扔进逆转神潭之后,确实再也没有出现过不正常。
肚兜是果三姨给的,而且我确信在神潭边闻到过那种异香。
难道果三姨还没死心,跟着我来到了这里?
我大惊失色,戴晓茴她爹身上的血红色长裙看的人触目惊心。
我不由想到以前曾在网上看过一个新闻:某市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农村男孩子,在十三岁零十三天的时候,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中。男孩父母常年外出务工,平时都是他一个人在家,出事的时候后门虚掩,现场没发现第二个人。
之所以上新闻的原因,是男孩的死法。他全身穿着表姐的红色裙子,双脚被秤砣捆绑,头顶被针扎了无数小孔,被绑在自己家房梁上吊死的。
后来听懂行的人说,男孩八字极阴,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害了去练了小鬼。
而那红色裙子,就是勾魂摄魄的必要道具。
眼下晓茴爹这身诡异的装束,是否跟民间的巫术有关系?
我挣扎着来到晓茴身边,抓住哭的肝肠寸断的晓茴的肩膀问:“红色裙子是谁的?”
“我的,我的啊——”
竟然只是晓茴的,难道症结并不在裙子?或者说,随便一个红色的衣服,都能引导这场杀戮?
“宋秋哎——你可太狠心啦——”
正想着,人群中又传出另一声更为凄厉的哭喊。我循声望去,见是宋秋妈狼狈的跪在地上,砰砰砰地在地面上拼命磕头,而宋秋就躺在她面前一动都不动。
我挤过去一看,两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
宋秋死在了树底下。
下半身还好,上身从脖子以下开始,就被谁疯狂的撕咬过,那齿痕看着不似野兽的牙齿,倒像是人类的!
抬眼再看晓茴爹的尸体,我彻底愣住了。
他的嘴角都是干涸的鲜血,衣服前襟也是大片大片的污垢,凝结在血红的长裙上,就像一个地狱而来的吸血鬼。
竟然是……晓茴爹把宋秋给咬死的!
这时,哭累了的宋秋妈磕磕绊绊的冲到晓茴娘俩面前,一巴掌抽在晓茴妈脸上:“你赔我儿子!赔我宋秋啊!你们一家人这是要坑死我啊!”
晓茴一下子弹了起来:“你别打我妈!我爹也是受害者,我爹也死了啊!”
“你放屁!”宋秋妈突然猛地一把揪住了晓茴的头发,“我儿子昨天救完你爹,回来就开始不对劲,非得说什么女鬼跟着他,你们一家人都是丧门星!”
我听得后背一凛,昨天宋秋说,他在水下看到一个女鬼藏在晓茴爹的身下,当时我以为他被水草缠身眼花了就没在意。
回去后晓茴爹也说,他是被那个只能看见后背的女鬼给吸引到河边之后就失去意识的。
这么说来,问题的症结不在红裙,而是那个女鬼!
现在她的目的不明,如果不清楚她的目的的话,那么宋秋和晓茴爹的死,很可能只是开始。
既然他们都是在水下看到的她,而我遇到她的地方也是条河,如果潜入水底,亲自问一问她的话,或许就能明了。
我犹豫起来。一我没有白凡的本事,二我不招惹邪祟,邪祟还要招惹我,盲目下去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正想着,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警察马上来了,大家让一让。”
话音刚落,一辆飞驰而来的警车威风凛凛地冲进来,两个警察从车上跳下,拨开人群:“让一让,谁报的警?”
“我,我报的。”
“怎么回事?”
搭话的那个人大致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还特别强调:“这老戴头最近一直不对劲,穿着他闺女的裙子四处跳舞。本来没什么,可昨天戴家丫头请来了一个驱邪师傅,开始还挺奏效,谁知今天早上,就发生了这么档子事儿。”
我一怔,这人这是把苗头往我身上引啊。
果然,警察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师傅?在哪儿?”
那个村民一扬手,我吓得后背直出冷汗,唰的一下转过身去。
现在我是在逃之身,警方发出的通缉令全系统都有,如果让警察认出我的身份,那可都玩完了。
“师傅,你来一下。”警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很紧张,手心不住的冒汗。
两个警察看我没反应,脚步声响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湍急的河流,心一横,闭着眼睛纵身就跳了下去。
凉……
这次的水似乎比上一次还要冰冷,我浑身打着哆嗦,后悔为什么要跳下来。
头顶上两个警察的声音再次传来:“哎?他怎么跳下去了?是不是有问题,快,把他抓上来!”
我鼓着腮帮子憋足一口气,拼命往水下潜,脑中就一个信念,不能被抓住。
与此同时,似乎有某种力量,也在扯着我往水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