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家,直接带着土胖子又返回了市里。
途中大巴上的人个个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估计没见过阳春三月会有人捂得这么严实。司机的眼神也奇怪,但这种私人大巴车管的比较松,即使真有什么传染病也没人过多询问。
土胖子顶不住压力小声跟我说:“要不咱们别去看了吧?万一真确诊了,我估计吓都得被吓死!”
但我执意非去不可,就算往最坏了打算,真是艾滋病,那也可能是洗浴中心染上来的。这才这么几天,病情也应该好控制,说不定能治好呢。
我俩装没事儿人似的来到市里之后,直奔中心医院。
说来也巧,接待我们的又是前天晚上给我看心脏的专家。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狐疑地问:“怎么着?心脏又停跳了?”
我挠了挠脑袋挺不好意思:“不是的大夫,您的医术很高明,我拍完片子就好了。这不,又把我朋友带到您这儿来了,您给看看?”
大夫把目光转到土胖子时一愣:“小伙子,你发烧了吧?捂这么严实呢?”
我说:“我这朋友好像得了皮肤病,怕传染给别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哦?”大夫眉头一皱,“把大衣拉开我看看。”
土胖子听话地把大衣刚撩开,那大夫差点没从座位上蹦起来:“这我可治不了,你们赶紧走!”
“咋了大夫?到底啥病啊他这是?”我赶紧追问。
谁知这大夫脸色煞白,脸色不比土胖子好看。他语气哆嗦:“我真看不了这病,你们另请高明吧!”
土胖子哭丧着脸小声说:“咱们还是走吧,看来真是艾滋病了。不然人家大夫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
我一听来气了,他作为一个医生不说救死扶伤,胆子甚至比我还小,这样的医生还敢号称专家,这不是扯淡呢么?
我当即怒了:“我们是正经挂号进来的,而且挂的还是专家号,今天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说完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不打算走了。
这大夫在我俩脸上来回扫视,不一会儿冷汗就下来了,他看土胖子的眼神儿中都是惶恐,就好像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魔鬼似的。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拿起电话就要打,我知道他要叫保安,赶紧一把按在挂断键上说:“大夫,您的胸牌上姓名和照片可都有,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如果我把咱们的对话发到网上去,就说您戴有色眼镜看人,不给病人看病,您说您还能好好在这里当您的专家吗?”
大夫一愣,哆哆嗦嗦放下电话,开始好言好语起来:“不是我不给看,我是真看不了。”
“那您说怎么个看不了法?您要说您不知道怎么治,我们立马换别的大夫。但您要是知道却怕传染不给治,那我们可就得让公众替我们做主了!”
“别,别啊!”大夫连连阻止,吭哧瘪肚想了半天,当即心一横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你朋友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已经死了!”
啥?
我脑袋嗡地一下,蹭地立了起来:“您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叹了口气:“这么跟你说吧。在医学院的时候,法医我们是作为选修课上的。我对死人也或多或少有点了解,虽然我这话说出来很刺耳,你们还有可能去曝光我,但是……”
他说到这儿突然不说了,我赶紧保证:“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我们就是想听个真话。”
“他这根本不是什么皮肤病,而是尸斑!”大夫哆哆嗦嗦地回答。
我和土胖子同时一惊,尸斑?
“大夫,您在诳我们吧?”我哑然失笑,“尸斑不是长在死人身上的吗?”
“对啊,所以我说你这个朋友,应该已经死了!”
大夫说完,我俩不等他再打电话,就直接从诊室里溜了出来。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他并没有染上什么治不了的病,而是很可能惹上了什么邪祟!
出了医院大门,我问:“你是回村之后才发现变成这样了?”
土胖子连连摇头:“不是啊,其实我在你让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就觉得不对劲了,浑身痒的难受!结果痒了一晚上起来一看,姥姥的不得了了,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也就是说,你在洗浴中心就招惹上了……”我努力想了想,又问,“你那几天都干什么了?”
土胖子摊着手:“没干什么啊,你干的我都干了,洗浴、搓澡、桑拿……!对了!我去了一片烂尾楼!”
“烂尾楼?你没事儿去烂尾楼干什么?”
“不是不是,怎么跟你说呢,这烂尾楼就跟洗浴中心连着。我当时跟两个小妹妹捉迷藏,不知道怎么的就一摘眼罩,就进到烂尾楼里头了!”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没发烧吧?洗浴中心不光在市中心,还是高档娱乐场所,它会跟烂尾楼相连?你不是发烧就是在做梦,再不济就是喝懵逼断片儿了。”
“我真没胡说,要不现在我带你去看看?”土胖子提议。
我看现在烈日当头的,而且洗浴中心的幕后黑手都被我们搞定了,即使剩下点虾兵蟹将,也都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当即点了点头。
来到洗浴中心之后,我俩直奔他口中所说的烂尾楼。
其实我心里不信,经营者对风水之类的东西特别讲究,不可能房子没动工就开门营业,这对财运不好。小门小户都懂的道理,这家的老板不可能不懂。
但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万一是在别的方位招惹上的,也好及时应对。
我们站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电梯就准备上来了。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常坤来的电话。
接起来对面火急火燎:“林源,你在哪儿?”
我一边看着电梯门上的数字一边回答:“我在洗浴中心,可能有些事情需要办。你俩到了吗?”
常坤嗯了一声,随即又说:“咱们把王经理给忘了,他在别墅里醒了,翻到我的电话打过来。”
我一拍脑门,对啊!我们几个光顾各忙各的了,竟然把那个胖乎乎的秃顶经理给忘了,真特么马虎啊!
电梯开门的同时,我听到常坤又说:“王经理说千万不要去……”
“喂?喂?靠……”看了一眼手机,信号处一个大大的红叉。
“咋了?”土胖子问。
我摇摇头:“常坤说到一半没信号了,不知道到底要表达啥。”
电梯一路没人再上来,我俩顺利地到达了六楼。门开的一瞬间常坤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说千万不要去六楼,听见了不?”
我浑身一颤,但一切都赶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