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将墨竹额头上的刘海拨开一些,露出略显倔强的眼睛。指尖冰凉的温度开始一点点侵蚀墨竹的神经,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心里。
“小雨被那个男人带走的那天我就在酒吧,呵呵……我亲眼看着她被那个男人带走,我没有阻止。我什么也没有做。”
墨竹惊愕,不解的看着白丁。这时候的白丁浑身冷冽。眼神没有焦距。
“我不知道小雨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选择死亡。我真的不知道。人总是会为自己找借口的。所有我将所有错误都归咎于那个带走小雨的男人身上。是他,是他毁了小雨。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我在酒吧附近等到那个男人。我发疯一般的打他,我看到他的因为疼痛蜷缩在角落痉挛,那个时候我心里很开心,很满足。我慢慢发现,我开心的不是因为我在为小雨报仇,而是我我在享受那种人面临痛苦与死亡时露出的惊恐表情。”白丁越说表情越是冷漠,像没有情感的修罗。那样的白丁让墨竹也感到害怕。
“不——白丁,你醒醒。过去了,已经过去了。”墨竹轻轻推白丁的身体,可是白丁却只是笑着,邪魅的笑着。
“呵呵……我看见他嘴里涌出大量的血,我拿出准备的刀,*近他。他不断求饶,不断哀求。但是他越说哀求我越是兴奋。当我的刀就要刺进他心脏之时,一辆车的喇叭声让我惊醒。我看着满地的血液,以及眼前那个狼狈快去死去的男人。我害怕了,于是带着刀逃跑了。之后的几天我真的很害怕,每当听到鸣笛的声音就会紧张,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原来我身体里面住着一个恶魔。一个可怕的恶魔。”白丁说完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头发。本来就苍白的嘴唇显得更加没有血色。
墨竹不敢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直不知道白丁的心里竟然有这样的过去。但是她知道白丁是一个善良的。她相信。她相信白丁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他希望小雨找到幸福。只是上天对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一个用生命作为代价的玩笑。墨竹俯下身子,在白丁的唇上印下一个吻。用自己温热的体温温暖他。
“白丁,没事了。都过去了。”含糊的呢喃声隔着贴着的唇飘出。白丁眼睛里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墨竹离开他的唇,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白丁愕然,惊恐的看着墨竹。
“丫头,你不害怕吗?”
墨竹摇摇头。自己已经用行动证明了。
她全都了解。白丁并不是没有冷酷。只是小雨的离开让他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才会一时迷失了自己。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因为那样疯狂没有血性的回忆让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变成那样,因此一直逃避。只要与那晚有关的一切。小雨以及小雨的家人。他真正逃避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回忆。
墨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不管过去白丁是怎么样的。他依旧是我心里的那个白丁。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阳光金灿灿的照耀透过他的皮肤,整个轮廓也仿佛镀上一层金边。那时候墨竹就知道,那会是自己生命中的阳光。
在墨竹的安抚下,白丁渐渐放松。眼里慢慢又恢复原来的温和。而那样才是真正的白丁。
“咳咳咳……你们在上演什么八点档的温情戏码吗?”门外戏谑的调笑声打破了室内的气氛。墨竹抬头,毫无意外的看到那两个国宝级人物。送给他们两个大白眼。
“不容易啊,怎么我们也充当一次观众了。真新鲜。”喜芳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欣慰的说道。还真有点老坏欣慰的感觉。
“丫头,快吃点东西吧。”白丁看见桌上的食物,提醒墨竹。他知道墨竹一定从昨天开始就没吃东西了。
墨竹微笑,点头。然后开始享受美食。
只是作为观众的两个人却不安分了。难得的戏码,当然要抓紧机会了。
“哎,什么叫夫唱妇随,什么叫相敬如宾。这就是典范。”喜芳慷慨激昂的说道。还昂头挺胸的。样子比初中时候入党宣誓还要有气魄。害的在吃东西的墨竹差点将嘴里的食物喷出来。
“喜芳同学,我还在吃饭,您能让我吃完再说吗?”墨竹突然转过头一脸哀求的样子。
“为什么?”喜芳倒是不明白了。她也没讲什么恶心人的东西啊。
“听见您老的声音我就吃不下了。”说完墨竹一溜烟的酒跑掉了。谁不跑谁傻啊。喜芳发怒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啊。
跑出病房的墨竹拿出手机。上面已经提示了10个未接来电。其实起先在病房的时候电话就开始震动了。墨竹知道是谁,只是不想在白丁面前接起。于是只好趁这个机会出来了。
电话显示着都是季文轩的名字。墨竹握着电话感觉也变得沉重了。
墨竹将电话回过去。隔着空荡荡的信号,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像夏天傍晚时候天空中响起的闷雷声。
“小妖精,为什么不接电话。”季文轩隔着电话低吼着,虽然极力压抑却还是将怒气那么直接的传递到墨竹心里。
“我在睡觉。”墨竹简单的回答。因为撒谎就是不能多说话。而她不擅长撒谎。
“是吗?小妖精,你不要把我当傻瓜。”季文轩声音低沉的可怕。墨竹不自觉连声音都小了。大概是心虚吧。
白丁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反正都是要离开的,不如早些离开。也许再留下几天墨竹便再也无法忍心离开了。现在真的是离开的时候了。
“季文轩,我答应你好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
良久,电话那头没有了声响。只剩下厚重的喘息声。双方都默契的没有打破这样的局面。最后里的所有声响戛然而止。季文轩挂掉电话,什么也没有说。
墨竹回到病房门外,站在门外看到喜芳知臣与白丁三人谈笑着。知臣与喜芳夸张的笑着,而白丁只是时而抿嘴微笑。但是墨竹知道白丁是开心的。有他们的陪伴着即使没有她白丁也可以幸福的。
“丫头,怎么不进来,站在那干嘛。”白丁注视着倚在门上的墨竹,刚刚虽然与知臣说笑着,但是从墨竹出现在门前他就感觉到了。但是他的丫头为什么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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