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夜殊玄没有死,是父皇留下的六神救了她,白虎还为救她付出了性命,他道,“如果为别人活得太累,就为自己活一次好不好?”
然后她就活着了,而那个舍命救她的人死了。
她第二次哭,是为了这个舍命救自己的人,听说她当年流落在外,是母后独身去寻找,可惜没找到,母后又不见了,父皇后来一直派人找,找妻子,找女儿,还要应付大臣塞给的嫔妃,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好在女儿找到了。
她是个很冷漠的孩子,防备心太重,刚开始与谁人都不亲,父皇便抽了许多时间陪她,等她开口叫父皇的时候,他喜不自胜的,竟然喜极而泣。
哥哥刚开始对她也挺好,她不懂的,她不会的,他细心的指导,她渐渐相信他,只是没多久,就见他天天往宫外跑,只为了见一个女人。
那女人来路不明,会武功,穿着白衣,人悲伤起来楚楚可怜,柔弱的让男人心碎,恨不得把天下的人都杀掉了就为留下一个她。
夜殊玄曾经女扮男装去找过这个女人,还故意勾引她,她好像看出了什么,竟然告知了哥哥。
为此哥哥对妹妹说的第一句重话是,“你是变态。”
他道,“刚开始我就觉得你很可怕,现在事实证明,你是恶魔。”
他带着那女人走了,留下夜殊玄,扒在那儿,她因为试探那女人,误打误撞喝了不该喝的酒,身体有些糟糕。
当时一个人独自煎熬了一夜,她熬过了艰难时刻,然后萧然的坐在河边看着自己的倒影很久。
她回宫问父皇,会不会觉得我像怪物?
父皇道,“为何这么想?”
她指着自己的脸,她长得很美,那种美,雌雄莫辩,还有她手腕上有一道金光,那是凤凰的形状,金色的,时隐时现,一旦遇危凤凰就会现身,她是很难被弄死的,这只凤凰会救她。
能杀死她的,只有她毫无防备的人,或是挚爱,或是至亲。
自从哥哥那般舍弃她后,她就不相信世上还有什么真情可言,顾影宣的爱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利用,她只为了拿到秘籍,她想找到开启‘离恨天’之门的法子。
可是父皇驾崩,皇叔谋权纂位,哥哥跟着那该死的女人不知所踪。
记得自己被救回去后,凤凰印没有了,她武功也被削弱了不少,她整个人很颓废,为此远离纷争,躲到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天天拿着秘籍研究。
那段日子,她过得无忧无虑,她不知道顾影宣在外面四处找自己。
顾影宣得知了中州皇朝的巨变,他第一反应是,那个女人还活着吗?
当时夙寒渊和谢环香陪着顾影宣赶往中州,他们找不到夜殊玄,那个人消失了,好像死了,很多人都说她死了,是她亲哥亲手杀死的妹妹,有人看见了。
顾影宣找到她的哥哥,想问他你真的这么做了?
可是他哥哥醉生梦死,天天喝得烂醉如泥的,他烂倒在女人堆里。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那是因为他一心护着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那么是哪个男人呢,就是坐在皇位上的男人,他的皇叔。
这是不是很可笑?反正夜亭亦笑了。
他为什么没有被杀死?
那是因为他的血,他是月皇朝正统血脉,他身上有龙印,坐上的皇叔没有龙印,他做梦被告知,若是月皇朝血断,皇位不保。
然后夜亭亦活着,他每天酒池肉林被美人环绕夜夜笙歌。
他过得挺舒坦的,至少不用参与尔虞我诈了。
顾影宣想把人打死,但是谢环香阻止了,她是谢家人,谢家和月皇朝牵扯不清,皇朝最后正统血脉,作为守护者,她不可能让顾影宣乱来。
顾影宣只能放过这该死的人,他到处找夜殊玄,他认定她活着。
而夜殊玄这时候在去往离恨天的路上,她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公子,那公子气质矜贵,相貌不凡,他们是什么关系,外人不知道,总之很多人都说男才女貌,天造地设,般般入画。
顾影宣拿着画像询问人的时候,得到这样的答案真是咬牙切齿愤怒不已,他已经想到找到夜殊玄带其回到自己寝宫后如何教她十八式了。
那时夙寒渊陪同兄弟去沙漠,两个大男人在沙漠窜了大半个月,都以为要死在那儿了,没想到夜殊玄出现救了他们。
她问,“你们来这儿殉情呢?”
夙寒渊:“……”
顾影宣:“……”
顾影宣话不多说,猛然扑过去把该死的女人按进沙堆里,他想弄死她,一起死最好。
而夙寒渊滚到另一边,他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擦了擦脸上的沙子,抬头看到一个男人,就是那个被描摹成神仙一般的男人,看起来和夜殊玄是真的般配,绝对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然后夙寒渊大喊,“顾影宣,你情人来了。”
顾影宣:“……”
夜殊玄:“……”
轮到夜殊玄动手了,她抬手左边一巴掌,右边一巴掌,打得顾影宣鼻血横流,他刚才一不小心把女人衣服扯开了,看到了露出来的胸,欲说还休,若隐若现,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真的很诱人,也难怪他鼻血一流千里,而夜殊玄低头一看,她恶狠狠的站起来抬脚踹下去,顾影宣赶紧护住一辈子的幸福,女人的脚丫子只踩到了他的腿,他假装惨叫着,那边的夙寒渊抬手捂着眼睛偷看,他道,“神人。”
而站在他旁边,那个俊美得不像是个人的谪仙点头,他道,“的确是个神人。”
夙寒渊转头望,他是扒在沙堆上的,想假装腿断一下,而俊美的男人道,“夙公子,你不必装着了,如果断腿还能来到这里,也是个神人。”
夙寒渊:“……”
他无话可说,站起来跟兄弟的情敌站在一起,夜殊玄那边走来问,“他的情人,在哪儿?”
夙寒渊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旁边的这位。
夜殊玄送了本该断腿的人一脚喊,“他是我弟!”
夙寒渊:“……”
顾影宣:“……”他祖宗不疼了,忙不迭爬起来滚到心爱的女人身边问,“什么,你说这个男人是你弟,那他们谣传你和他……”
夜殊玄根本不知道外人的胡说八道,她问,“传什么?”
俊美的男人回答,“姐,大家说我们是天生一对,骨科那种。”
夜殊玄抬脚就送一腿过去,这回是踹弟,不过他飞开去了,成功就躲开了,并没有被踹到。
男人神骏翩翩,如谪神降临人间,一看就是个人间祸害。
夙寒渊和顾影宣等着解释,夜殊玄道,“无意中捡来的,他身上有龙印,追溯起来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哥哥当年流落民间娶妻生子生养了儿子,这不绵延子嗣流传百态,经过一番验证,他还真是我月皇朝的血脉。”
顾影宣抓住重点,“说到底他和你隔了几代亲戚?”
“你那是什么逻辑,你大哥的儿子不是你弟啊?”
顾影宣回答不出来,夙寒渊道,“你不如说,你看重了他身上的血,想逼他去抢皇位。”
夜殊玄承认,“对,就是这样,怎么了,凭什么我父皇被害死,而凶手还能坐在皇位上然后我在外四处逃亡?”
夙寒渊:“对,说得有道理,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