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寰城,直接回九王府。
本来皇上想以九世子怀藏不臣之心之罪欲图把人逮捕入狱,然而朝堂上的群臣有人提出了质疑和反对,最后逮捕变成了安抚,力图劝九世子上朝为国效力。
夙寒渊这回不作推辞,穿上朝服就去上朝,他出门时,萧敏珞还万分担心,担心人进宫里就出不来了,晚上见夫君回来,才放下心来,她准备好了饭菜,夫妻俩一起用过晚膳,她坐在后花园的秋千架上,身后高俊的男人推着秋千。
生活好像恢复了平静,然只有他们知道,暗流正在涌动,风云正在翻滚。
夙寒渊转过去陪同爱妻坐下问,“在想什么?”
萧敏珞想了想问,“相公是不是和那些大臣有来往?”
夙寒渊抚摸着爱妻的脸颊好一会儿道,“嗯。”
萧敏珞果然猜得没错,朝堂上的人,有些向着九世子了。
原因很简单,皇上这些年故意打压世家,以为靠没落士族和新奇之秀就能维护自己的权利地位,然而他忘了,这些没落士族如果被扶起来,一样会变得和那些老顽固世家一样,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与皇权相制。
相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方想要全权压制,那就不得不反了。
夙寒渊正是利用这一点,要么共存亡,要么任人宰割,世家那么多人,即便真的有几个败类,但不全是草包,没有人愿意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底下的人想上来,凭什么在上面的人就要让位后退?
而皇上一心顾着强权,以及镇压,他根本不会想到,那些被镇压的世家除了忍气吞声,也在蓄势待发。
萧敏珞道,“世家是不是也在巩固自己的地位?”
夙寒渊摇头,“不是,怨声载道不是世家之错,而是皇上这些年来一直想集权,自我消耗,世家被压制得也很痛苦,久了也就看清了皇上的真正目的。”
“可是,如果现在依靠世家,有一天……”
“不会。”夙寒渊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存在,上一世他其实很独裁,手段凶残,他削弱了世家的权势,大刀阔斧,削权削藩,就是为了不受制于人。
他之所以敢独断专行,大概也是因为无后顾之忧,那些人想反制挟持都找不到法子。
不过这一世好像不能这么干,只能卖好处,但不可能受制于人。
如果一味的镇压遏制,那就是在走当今皇帝的老路,也等于自寻死路,他不会这么蠢。
“相公,那么人呢,总不能你一个人吧?”
萧敏珞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想到要陪相公造反,就有点后怕,主要是背后还有萧家,父母要是被女儿连累了,他们将她千刀万剐不能泄愤啊,尤其是弟弟何其无辜,摊上这么个姐,野心勃勃的总想着往上爬,她贪得无厌不知足啊。
夙寒渊低头看着依偎在怀中的夫人,问她想什么?
萧敏珞说不出来,夙寒渊道,“放心吧,我手上有人,一些是我父王留下,他曾经是九王爷,肯定是有些人的;另外还有舅父,他是大将军,这个更不用说了,虎符现在是在尉迟家手里。我这些年也培养了些人,人和方面不用担心,就是在等局势恶化。”
但是宫内是什么情况,他还真不好说,主要是皇上提防,太子提防,贤王也提防,他们三方势力提防着他夙寒渊一人,他夙寒渊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进去,所以才答应上朝,想探探宫内的情况。
萧敏珞道,“相公想知道里边的情况,你可以靠我啊。”
夙寒渊把人捞过来,“你在宫外如何知悉,即便你认识那些贵妇或者官家夫人,人家也不是什么都愿意说,毕竟事关性命,她们也没那么傻。”
萧敏珞道,“我有一个人,能找她帮忙。”
“谁?”
“慕离瑶。”
“你不是和她……”
“上次我不是被关在狱中吗,她进去看我,还求我帮她,我就顺手帮了。”
“夫人好大气。”他想说杀命之仇你都能容忍,对我你怎么就不能温柔一点。
萧敏珞起身望着夫君,看得深情,夙寒渊都把持不住了。
他扶着爱妻的腰问,“怎么了?”
“没有,在想我该怎么和相公道个歉,对杀死自己的仇人我还能伸出手,对爱我至深的相公我却下那般狠手,想起来真是心疼又愧疚。”
萧敏珞是真心愧疚,很自责,但正如夜殊玄所说,没必要抱着过去的恩恩怨怨不放,想要向前,必须放下些负重,这就是所谓格局。
夙寒渊翻身盖过去,他压着身下的人道,“说什么呢,我不怪你了,夫人不能一直担负着,你明白吗?”
萧敏珞点点头,她张张手,握住与自己十指紧扣的手,夙寒渊低头吻住,良宵正好,月色朦胧,美得似怀中人散发着的光,他爱不释手,终于是隐忍不住的划开那束缚着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褪开去,换来坦诚相见和春光无限,萧敏珞仰望着身上的男人,看着他凌厉的眉峰,一刀入鬓的气势;看着他俊艳的面庞,是让她触摸过几多遍的面目,从眉上,到眼尾,过鬓发,再到光洁的天庭,落下挺俊的鼻梁,再到那抿着如利剑的双唇。
她伸手,环住了,把气息和生命,身体和一颗心,全副交给这个男人,这个给她无尽欢喜,让她体会过爱恨,最后明白爱他至深的男人。
窗外的月光悬挂在树梢上,夜晚的浮云缱缱,漂流而过,朦胧似面纱的乌云,遮过月华,藏头露尾,仍旧遮不住世间的美轮美奂,那是琼楼玉宇,是他心上人,是他捧在心尖上的挚爱。
萧敏珞睡过去时,月轮隐在树梢后,窗外的清风很软,微微透着些许凉爽,却带不走这室内的暖热。
夙寒渊拉过锦被,盖在沉睡的人身上,他轻轻摩挲着指尖触碰的痕,浅浅的,红艳得很,她咬得他满身都是,她脖颈上这个,是他一时控制不住用了力,回想着忍不住哑笑。
他把人拥在怀里,萧敏珞疲倦的沉睡着,轻动的红唇里,呢喃的是一声,相公。
以前不知春宵苦短要多撩人,尝过滋味后,他觉得可以与床榻为伍,缠绵不休。
萧敏珞早上醒来,她眨眨眼,转头看着拥紧自己的人,还能看到他胸口上的伤,不大,不深,不是很可怕,反而有些诱人的红,是她留下的杰作,想起昨夜的颠鸾倒凤,不知怎么的就水到渠成了,回忆起来,脸上一阵臊热,却不是无脸见人的想逃走,竟是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再偷偷看着沉睡的男人,眉眼上都是笑。
夙寒渊把人搂紧了,抱得紧紧道,“醒这么早,看来为夫还需努力努力。”
“相公……”她耳朵红透,起身穿了衣,夙寒渊被推走了,他笑着出门去,如宁如芯瞅着两个人的样子,看到了小姐脖子上的痕迹,不用问也知道了,二人还打趣,我们家小姐都嫁人这么久了,还像是个出阁的少女。
萧敏珞窘。
她也不老好吗,站在十七十八岁的姑娘当中,谁也不会怀疑她是二十有四老姑娘。
不,如今是女人了。
她梳妆打扮完整,今日决定好了,要去夙府一趟,不是为了看望祖母,而是去报仇。
刚刚好,与夫君燕尔成双,再去报仇,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