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夙家六公子剑眉星目,俊美若天人。
当时只当是传言,信不得真,而现在看着沉睡的人,终于相信了谣言,有些话假的时候就是真。
她坐在床边,望着俊美无俦的脸,忍不住伸手抚摸过他眉心,他伤口肯定很疼,不然也不会这么皱紧眉头,睡得很不踏实。
伸手抚摸过他蹙紧的眉头,再轻轻按摩着他太阳穴,想到他说话的样子,声音低低地,极富磁性,轻易挠过人心尖,酥甜似蜜。
她不好意思起来,收了手,观察着沉沉睡去的人。
想来好笑,为什么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拿起他的手,放进棉被底下,打算起身去脱下大衣,他却醒了。
伸手抓住她,不让走。
萧敏珞回来坐下问,“不是睡了吗?”
夙寒渊把人拉下来,将她放倒在另一边。
“我是睡了,但睡意浅,细小的动静都能被吵醒,更何况有人还偷偷**的脸。”
萧敏珞无从辩解,她的确碰了一下,但是碰一下怎么了,也没做什么,你方才那样对我,我还没追究呢。
夙寒渊看到她横气起来的样子,满是不服气,就是不服气。
他邪笑起来,笑里尽是邪魅。
萧敏珞看得发痴,就想不只红颜是祸水,男人也能害人。
转开了视线问,“做什么?你有伤在身,该好好休息才是。”
“可我现在睡不着。”
“是我的错,不该打扰你休息……”她想起身去隔壁,夙寒渊翻身覆过去,不让人走。
“夫人,你可知摘了我面具的后果?”
萧敏珞躺在男人身下,“我又不是擅自做主,是你刚才行动不便,我就帮忙摘了下来,又不是我强行去做。”
“我家夫人还不认了?”
谁是你家,萧敏珞在心底反驳,转而问,“夫君要怎样?”
夙寒渊想了一下回答,“摘了我面具的人要陪我生生世世,与我吃尽苦头。”
萧敏珞想翻白眼,你当是在写话本呢,这情话缺了七分韵味,多了三分无趣,正常情况下不是甘苦与共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行啊,为什么是吃尽苦头?
夙寒渊捧着姣美的脸,那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着触及的面颊,反反复复,爱不释手。
萧敏珞望着深情的男人,他眼里,脸上,所有的温情都是为她,看着让人心情复杂。
想问为什么?我何德何能?
夙寒渊,你如果想得开,一定求得更好的人。
在我看来,你的深情多情与我而言都是别有目的,我记得上一世的梁岂彦也是这么温柔深情,他深情的与我说,苦了你陪同受累,且再忍忍,熬过了这段时日就好了。
她还宽慰他,我是你夫人,我会等你,理解你,不管外头人说什么,我都不在意。
她以为自己尽到了妻子的责任,理解他,默默在背后支持他,只要他遇到不可解,她会废寝忘食辗转反侧想办法开解安慰,为了他那些解决不开的难题,她出了多少馊主意,他拿去用了,到头来变成是她在媚夫?
夙寒渊低头想吻,萧敏珞转开脸,她冷下脸的神色在说着自己的心事,她怀疑男人都是居心叵测。
夙寒渊抵着妻子的额头道,“珞儿,你可愿陪我走?”
萧敏珞听着那一声珞儿?心缩起来,从未有人这样喊她,父母都叫,闺女闺女,弟弟都喊,姐姐姐姐,外人都称她,萧家女,她未曾被人这样唤着,怔然间,察觉到男人的手,辗转着握下去,与她十指纠缠。
萧敏珞心雷若战鼓,猛烈的鼓弹着,她听到了值得欢喜的话,那些是女孩心里求的情切,想要那一见钟情,期盼那惊鸿一瞥,她翻看话本时,见别人成双深情缱缱,闭上眼,还梦见自己也等来良缘,然而梦醒,只见桃花灼灼,花瓣纷纷的飘落,她等了一季又一季,想要的良人不来,她渐渐失了盼头。
她没有做梦吗?希望梦中的男子,多情地深情地与自己执手,他们笑看天地锦绣,看着这尘世繁华多彩。
然而梁岂彦给了她一刀,她嫁过去后才知,他这个世子是过继的,大夫人并不怎么在乎他,勉为其难的帮衬着一个非亲生的儿子纯粹是为了保住她地位而已。
大夫人还想着如果梁世子不听话,就换个人来,她还有时间培养,而梁岂彦不得不极尽讨好,为了稳住世子的地位,他答应娶萧家之女。
因为听说萧家女略懂医术,她可以凭此靠近大夫人。
她嫁进梁家,也确实凭简单的医术深得大夫人信任,大夫人病情渐好转,她宠着儿媳,府里没有人敢明目张胆为难萧家女,就连梁岂彦的表妹借机作妖也被教训多次。
关于梁岂彦的表妹,她的母亲和梁岂彦的母亲是姊妹,梁岂彦母亲嫁入梁府后生了梁岂彦,但不久病死了,她求大夫人收养自己的儿子,说的也是你膝下无子,日后肯定要找人自保,而我孩子小,从小培养可当成是你的人,且我命不久矣,不会成为你的威胁,就这样,梁岂彦成了世子,他后来知道自己不是大夫人亲生,从此开始筹谋,想夺得所有。
萧敏珞分神去想不相干,身上的男人有是情切意动的吻了吻她唇角,萧敏珞眨眨眼,感受着细微温柔的触碰,羽睫轻煽,她丢了魂似的,竟然启开双唇,迎接着陌生有撩人的触碰。
那感觉是春风拂面,波澜缱缱蔓延,辗转至唇齿间,再交缠到心口处,慢慢的变成海浪席卷,令人沉迷,要人沦陷,她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带领自己的人,似乎感到害怕,又有那么些期待,无措的抓了他手臂,感觉要窒息,她猛然挣脱开来。
夙寒渊流连不舍的吻着她下唇,好久,他转身躺下旁边,艰难的沉了一声,伤口疼,却还是抓着她不放,甚至将人拥入怀里抱紧,生怕她不见似的。
萧敏珞心乱如麻,想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竟不知不觉的接受着他的撩拨,险些城池尽失、寸土不保啊。
他触碰到了她防线之内的软肋,该说他手段高绝无人可敌,还是自己意志不坚女儿心思细软经不得搓揉?
心慌意乱的想着,察觉他拥抱又紧了一分,想挣开去都不能。
算了,他都不怕自己诡计多端,自己又何惧他高深莫测讳莫如深。
如果这是经历过血水淋漓后得来的结果,她不介意接纳,他说与她吃尽苦头,她不怕的,只要他真心,她付得起。
这么想着,默然闭上眼,与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