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当时脸就白了，前一刻还偷偷欢喜着能够陪在阿娆公主身边，下一刻就必须在阿娆公主和命根子之间二选一。
内务府受过林成森人情，倒是给面子，当时就给指了一个明路：“净身是大事，你要有什么不懂的，也能先去跟相师大人、相师夫人讨个主意。”
话说得委婉，意思很明了，就是不愿意太监的话，就去请那两位去跟公主说情。
甘霖当时挺犹豫的，这二选一的选择题有点难。
夏遗倒是痛快，站出来就说：“不用了，我儿子卖身给了公主，生是公主的太监，死是公主的死太监，大人你就带我儿子去吧。”
当时褚大娘和二银都忙着搬东西呢，只有三铜板在，三铜板一听就来扯他爹说不可以，让他爹一个眼神给瞪回去，闭嘴了。
甘霖犹豫了很久，终于一点头说我愿意，说完他跪下给他爹磕了三个响头，压着嗓子哽声说了句“谢谢爹养我一场”，抹了泪就走了。
后头三铜板跟他爹说了什么，甘霖也不知道了；
等褚大娘和二银搬完了东西回来，发现不见了甘霖，一问说是这样这样，褚大娘当场就吓得晕过去了；
二银跌跌撞撞跑去正房求小两口，这才有小两口匆匆忙忙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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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别急，蚕室那地方开工有讲究的，进去的人起码得饿几天才能动刀子，咱就是明儿才发现了也不愁救不下甘霖。我现在想着快点赶过去，不过是怕甘霖在那儿受了什么惊，落下什么心理疾病。”
“我明白，我也不担心，我就是生气，那个皇帝囡，她太过分了是不是？”
蒲小芹赶到缃荷殿时，阿娆正从皇后宫里回来，累了一路又说了半天的话，她困了，才刚睡下，见着蒲小芹来，还傻傻地问她干嘛。
“干嘛？”蒲小芹气呼呼地坐下了，灌了一碗凉茶，忽然又笑了，“公主，我想起一个笑话，你想不想听？”
“什么笑话？”
“有一位小姐，养了一只猫，有一天遇到神仙，神仙许诺她一个愿望，她选择把她的猫变成翩翩公子。一阵风吹过，猫不见了，原地多了个俊美少年郎，少年郎搂着小姐，在她耳边很温柔地问，当年你阉了我，后悔了吗？”
阿娆很认真地一直看着蒲小芹的眼听她讲故事，见她说到这里停住，眨眨眼，很茫然地问：“嗯，然后呢？”
“……”
“这是笑话吗？哪里好笑？”
“……”
蒲小芹在心里吐了一桶血。
她深呼吸，“忘了这个笑话吧，我来就是跟你说件事，甘霖不进宫了，他就留在我府上，你想找他玩的时候就到我府里来吧。”
她说完要走，阿娆喊她：“等等！甘霖为什么不进宫？我要叫甘霖进宫陪我呢。”
“甘霖是男子，他要进宫就得净身。公主殿下，你不会想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净身是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净身是什么，不就是净身嘛，宫里大把净身的，甘霖他是不是不愿意净了身来陪我？他不是说除非我不要他、否则就陪我十八年的吗？”
蒲小芹再次深呼吸。
他大爷的，跟一个不懂人事的小屁孩说这些简直就是浪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