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小芹原是打算把这一家子都安顿在自己府里,培养做自己的势力,可今儿夏遗这一番操作,实在是叫她恶心。
她想了想说:“夏老板有一手做糖葱的好手艺,荒废了可惜。正好做糖葱的家伙什儿都带过来了,不如到外头支个摊子,继续做糖葱的生意吧。”
夏遗一听慌了,这不是被要赶出去了吗,惊慌喊了声“夫人”,要说什么,被三铜板拦住了。
三铜板只觉得没脸,哪怕是当个养父,当成夏遗那样的也够丢人的了,偏偏这回还把国师夫妇给惊动了,惹了国师夫妇生气,别说夫人开口了,就是没开口,他也没那个脸继续呆在国师府里。
他道:“夫人说的是,我跟我爹正打算出去自己做点营生。”
夏遗要说话,一直被他拦住。
蒲小芹这会儿看着,又觉得自己冲动了。
三铜板知是知非,本身是个极有培养价值的人,可三铜板要跟着他爹出去,这是应份,而且她不能说什么。
那就……
忍痛让他去了。
蒲小芹点头,看向褚大娘几人,“至于褚大娘、二银和甘霖……”
夏遗这时抢着道:“夫人既然看上了他们,肯给他们一份工,是他们福气,他们当然是留在国师府里了。”
蒲小芹呵呵冷笑,这夏遗,一心攀附国师府的嘴脸还真可恶啊。
“好,那就这样吧,夏老板收拾收拾,明儿就离府吧,也不必来告辞了。”
说完,她拉着林成森就走了,她越看夏遗、火气就越大,都懒得跟夏遗多呆一起。
走出门槛,忽然顿步回头喊:“甘霖,你主子都走了,你还跪在那儿做什么?”
甘霖应着起身追上来了,蒲小芹又加了一句:“二银,送了你娘回房就过来,别忘了你是本夫人贴身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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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银送了褚大娘回房,再回来伺候时十分聪明,不等小两口问,就一五一十地把甘霖的身世说了。
漂泊半生的夏遗漂到褚州的时候想安定,要买落脚地,可搜遍一家五口的破口袋,也凑不齐五两银去买全褚州最破烂的一间院子。
大金、二银、三铜板,三个孩子分别是五岁、四岁、三岁,头尾的儿子要继承香火的,不能失,夏遗就想把二银卖了。
褚大娘不肯,夫妻俩吵吵闹闹好一阵子。
终于某一天,褚大娘退步了,她叫夏遗把她当了。
当妻,在民间是存在的。
褚大娘离家半年,回来夏遗把最破烂的那间院子拾掇得挺像个样子,再不久,褚大娘就发现自己有了。
有了的那个,就是现如今的甘霖。
二银懂事了之后,也曾问过褚大娘,甘霖到底是谁的儿子。
褚大娘不肯说,或者说她也说不清。
有钱的都讨得起媳妇儿,要靠租女人抒解身心的都穷得烂底,家里老子儿子好几个,全指着这一个。
“对我娘来说,这是她一辈子最不想回忆的往事,她跟我爹从这时候开始就再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没在一张桌上一起吃过饭,今儿我把这事告诉主子,就是不想让主子再去问我娘,免得又叫我娘难过。”
小两口听得心里可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