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儿放轻声音,喊了一声大嫂,带着笑意的,随后是呀的一声,“中秋在吃nai呢。”
晖娘让她给惊着了,愕然无语。
褚大娘掀着帘子有些惊慌地喊:“哎哟哎哟麦芽儿啊,你这马上就要成亲了,怎么还能进晖娘的房呢?”
麦芽儿不傻,她知道褚大娘说的什么意思,她压根儿就是不把那些忌讳放在心上,轻哼一声说:“没事儿娘,那都是外边人胡乱说的,咱不计较那么多。”
褚大娘只一个劲儿喊着“哎哟哎哟”,拽着她要她出来,她不肯。
褚大娘拽不过她,神情越发地慌了。
她笑道:“我和大嫂可是妯娌呢,大嫂生了娃娃,我要是不来看看她,是不是太没情意了。”
晖娘这活了小半辈子,亲爹不疼、继母不爱,又因着自身残疾心生自卑,最最感激的就是别人对她的情意,不管是谁,只要真心对她,她就一定也拿真心对对方。
麦芽儿自从和三铜板定了下来,也有来和她说过几次话,她是个文静敏感的性子,其实跟麦芽儿那种笑嘻嘻神经有点大条的姑娘不大对得来,可这会儿,麦芽儿一句话,却叫她心里暖了一片。
性格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本心,麦芽儿能说出这话,晖娘觉得她是个知情知意有本心的,如夫君所说,心不坏,就怎么都处得来。
这么想着,晖娘就对着麦芽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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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大娘每天应付着两位儿媳妇,心里或多或少有怨言的,她把这些怨言竹筒倒豆子一般倒给了二银。
二银当然是以宽慰、开解为主,但二银毕竟是个未嫁的姑娘,对于这婆媳、妯娌之间的关系,再怎么宽慰开解,终究还有许多点没卡到,这就使得褚大娘一腔郁闷纾解半天后还剩了半腔。
二银察觉得到褚大娘剩余的半腔郁闷,没法子化解,只有转移话题,跟她说三铜板成家的喜事儿,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褚大娘一听就眉开眼笑的。
这样一来,就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晖娘生娃娃这么一件吓去人半条命的事儿仿佛才发生在昨天,转眼晖娘出月子了,褚大娘给国师府送去了姜醋炖猪手、糖酒浸鸡蛋、红糖炒黑豆,又转眼三铜板要做新郎官了。
三铜板没请什么人,麦芽儿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父女俩相依为命,什么亲戚都没有,又因着是做着收破烂的工作,更连一个深交的朋友都没有。
这倒更合了小两口的心意,毕竟阿娆也是要跟着去的,当然是人越少越好了。
赴宴那天,阿娆照例被蒲小芹半哄着半逼着扮成了个小公子——当然,阿娆固执地认为那是小太监的形象——就从国师府侧门出,过了大街就是三铜板家,他摆婚宴的地方。
这婚宴,别说阿娆大开眼界,就是小两口,内心里也叹了声活久见。
见过在家摆婚宴、还只摆一桌的吗?
——虽然少见,但还是存在的,虽然三铜板的这一桌略显大了些,竟然挤了十二个大人和两个小孩。
那见过摆婚宴的时候,由新娘子亲自下厨的吗?
——对,你没看错,就是这么活久见!